不知是佐伊特意吩咐,還是遷徙到這兒無影沒來得及細心採辦。
從桌子到椅子,從酒杯到果盤,全都是上好的木質傢俱,雖有些粗糙,但別有一番原始風味。
“你來了?”相比於唐鋒的正式和莊重,佐伊穿的倒是很休閒,桔紅色的自然敞開,展現出白色的暖絨衣,緊身長褲是她標誌性的穿著,既瀟灑又富有美感。
“佐伊女士,您……只叫了我一個人?”唐鋒坐在她正對面偏左的座位上,儘量不與她目光直視,那樣會容易滋生尷尬,也不過分靠近。
“當然,我們的白夜人能接受我的私人邀請,佐伊深感榮幸。”佐伊微微欠身行禮,唐鋒慌忙答禮。
“那,其他人……我是說納蘭明圖先生、博士先生還有白手套閣下,他們都去哪兒了?”唐鋒有點不放心,這種場合他還是覺得人越多越放心,即使是他瞧不慣的人。
“納蘭明圖和白手套分別帶人偵查北方和南方了,據說夏末王族的軍隊和幾隻狂異交上了手。”
佐伊一副鬼都不信的神情。
“哦,藉助這個機會暫時避避前幾天失敗丟臉的風頭,順便團結無影的骨幹力量。”唐鋒立刻體會到納蘭明圖和佐伊的想法,他覺得有點好笑,這招他在巫塔已經用過好幾次,屢試不爽。
“我讓白手套和納蘭明圖兵分兩路,他就在北面的森林活動,離這裡不遠不近。”佐伊沒察覺到唐鋒的細微表情,把早就預備好的紅酒分別給自己和唐鋒倒上:“博士還是老樣子,不管在哪兒,成天都是看書,有一次克萊爾說他:你老頭就是死了,也得把你那堆破書當棺材。”
唐鋒呵呵發笑:“是啊,我本來也是不讀書的,後來閒暇時間讀了一些,覺得受益匪淺,書讀的越多,越知道其中的魅力。”
“我就不行。”佐伊道:“從小家人沒給我多少讀書的機會,無權無勢,最後靠的還是自己的容貌,我有時候就像,雖然我嫁了個糟老頭子,丈夫沒幾年就死了,可是我比起其他的女人,還真的算是幸運的:假如我沒有這張臉蛋,沒有這個身體,是不是就會隨便找個不識字的村夫嫁了,除了種田養雞,最大的任務和成就就是生孩子,要是生了是個,就要養活十個,吃不飽穿不暖不說,還得整天挨打受罵,從少女變少婦,從少婦變大媽,細腰成了水桶腰,羞澀的姑娘也學會了當街破口大罵和撒潑打滾。”佐伊一笑:“容貌是我最寶貴的財富,我感激我的身體,感激我的容貌。”
唐鋒沉默不語,他知道佐伊想說的應該還在後頭。
“所以如果需要我用我的容貌交換一些東西,我是十分情願的,我十八歲嫁給八十歲的人,我告訴你,是出自自願,因為我看慣了鄉村裡我的姐妹嫁給鄰村趙老四,隔壁王老五的悲慘生活,我是個女人,也是個寡婦,沒有多大的野心,就是想守住這份基業,有一天和我的孩子安安生生的活下去。”
不得不承認,佐伊說的很真誠,要不是唐鋒從小錘鍊的冰冷,到了激動或是柔情時刻自動降溫的內心,他幾乎就信了。
敏銳的抓取最關鍵的句子:“守住這份基業,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導師先生!”佐伊把一整杯紅酒一飲而盡:“你是不是認為,我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為了個人的慾望不惜讓組織陷入混亂,我用美色引誘所有我身邊的男人,中計的就俯首帖耳,不吃我這套的也對我手下留情,我是個這樣的女人?”
不需要動用千年眼,唐鋒也可以分辨出佐伊哪句說的是真,哪句說的是假,他在恰當的時機表達贊同或者沉默,讓佐伊能毫無防備的繼續訴說傷心往事。
“而事實是,我不坐在這位置上,不自稱代表上一任無影元首和刺客之王的、勇敢英明仁慈智慧的君王——桃的意志,我就會和其他的幾個妻妾命運相同,都會被毫不留情的處死。”佐伊再度喝光了一杯酒,她不是個能喝酒的人,兩杯酒下肚,臉蛋紅的像個紅蘋果。
“這句像是真話……”唐鋒默默的把對上面一段真情流露的可信度上調到百分之九十。
佐伊從小時候的成長過程開始說起,一樁樁大事小事,詳細而不繁雜,把自己的前二十年人生的悲歡捨得,敘述給唐鋒聽。
“嗯,這些都是真話……”唐鋒也會把從舊日記裡瞭解到的,導師的一生適時的做出回饋。和佐伊找到更多的相似點。
例如佐伊小時候偷別人的新衣服穿,導師童年用學到的魔法折磨小動物。
偷了衣服佐伊被父母毒打到吐血,導師用小動物做完實驗,覺得小動物可憐,哭了整整一晚。
佐伊第一個熱戀的人因劈腿被人當場打死,導師青春期暗戀的女子後來家窮被賣了當妓女
佐伊的第一次給了一位遊蕩天下的遊俠,導師的第一次是找到了這位當了妓女的女子……
成為刺客之王前後,佐伊從沒有親手殺過人,導師最痛苦的殺人是在一家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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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密的關係來源於隱私資訊的互換,
佐伊醉眼朦朧,這幾個月刺客之王的位置,讓她多出了幾分這個年齡和性別不該具備的霸道和凌厲:“導師先生,我想委託你做一件事。”
“請您吩咐——”終於到了正題,唐鋒微微點頭,讓佐伊把話繼續說完。
“我想讓您成為血紅之果委員會的成員!”佐伊說道。
“嗯……嗯?”
“紅之果委員會,正常是三席或者五席,我可以直接任命其中的一席,這個權利我會用在你的身上。你有權對無影的重要事務投票作出決定,當然,刺客之王對委員會也有一票決定權,可是如果委員會再次堅持,刺客之王就不能再次否定……”佐伊低聲說:“你進入委員會,適當的時候幫我,等徹底抓住秦牧兒,他的手下就由你來管轄,你說怎麼樣?”
唐鋒還是沉默不語,在考量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和可行性。
“你可以在委員會的許可權內,做出對你的目的有利的事情。怎麼樣,任何人都能吃虧,而你吃不了虧,你可以好好考慮。”佐伊把唐鋒面前擺了好一會都沒有動的紅酒,拿起來擱在他的嘴唇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