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可以草菅人命嗎!嘶~”陳和合突然大怒,胸口處的疼痛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人是會變的啊。”陸奕之背對著陳和合,後者看到其臉上覆雜的神情,“你也一樣。”
“我不會變成我討厭的樣子。”陳和合沉聲道。
陸奕之淡淡地說:“希望如此。”
……
此刻,安豐城內的某處,白坊主正在在一間低矮的房屋中翻閱著一本佈滿灰塵的古籍。屋中光線昏暗,只有一盞燭火在殘破的木桌上搖曳。
“你怎麼又回來了?”有人推門而入。
白坊主看都不看來人,繼續翻看手裡的古籍。
“這難道不在你的意料之中嗎?”白坊主語氣平淡,“所有被血氣侵染的人都會被打上異類的標誌,我說的沒錯吧?該叫你黑崖,還是該叫你,呂星河?”
“隨你。”黑崖隨手將屋門合上,徑直走到錦袍男子的身旁,好奇道:“《河內殘卷》?你看這個作甚?”
“研究一下皇族的血脈而已。”白坊主微微一愣,沒想到黑崖能認出這本書籍,含含糊糊地應付了一句。
“是嗎?在這種時候做這些研究,好像不太合適吧?”黑崖咧嘴一笑,臉上的裂紋也在這一刻綻放。
白坊主聽著黑崖的嘮叨和周圍不時響起的喊殺聲,忽然有些心煩意亂,“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的情況。”黑崖收起笑容。
“那你現在也看了,該走了吧?”白坊主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黑崖似沒聽見,指著書籍中的一頁,隨意地說道:“泰陽十三年,韓王蕭梓辛奉命率五萬襄州軍遠赴涼州邊境,與西域諸國聯軍交戰。三日裡連戰五軍,殺敵三萬,退敵十二萬,將遠征東都的西域聯軍擊潰。不過後來因為其在衝鋒時被斬落下馬,雖被救回,可卻身負重傷,回到帝都雲塵不久便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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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白坊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若是想照著書念,大可以去個安靜點的地方。”
“我還沒說完呢。”黑崖毫不在意地笑了一笑,“有趣的事是,根據野史記載,有一位隨軍的大夫在照顧蕭梓辛返程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秘密,帝室皇庭不為人知的秘密。”
“什麼秘密?”白坊主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黑崖也不隱瞞,繼續道:“當時,軍中雖有隨行的大夫,可傷卻一直是蕭梓辛自己給自己包紮,那大夫只不過是替他尋藥,然後教他如何使用。可後來有一次,蕭梓辛不知因何緣故,忽然暈厥,諸將領一時間束手無策,而這位隨軍的大夫便只得硬著頭皮去給蕭梓辛診病,上藥。但在大夫撕下纏在他傷口處的紗布時,卻發現韓王的血泛著金砂,並且金砂的光芒時隱時現,彷彿是活物一般。”
“血泛金砂?”白坊主眉頭一皺。
“是啊,這在千百年來還是第一個血中泛金的人。”
“然後呢?”
“然後啊,那大夫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發現了韓王的秘密,驚恐之下便趁夜逃跑,離開了回帝都的隊伍。後來,人們都以為他死了,而韓王蕭梓辛自那次昏迷後再未醒來。而且據我所知,韓王死後,皇宮中的太醫院發生了劇變,死了不少人。”黑崖回憶道。
“死了不少人?”白坊主低語了一聲,“是因為韓王的秘密?”
“應當是了,因為當時大軍凱旋,怎會隨意判處死刑。”黑崖想了想,又道:“對了,這位韓王的經歷倒也稱得上離奇,想不想聽?”
“說說看。”白坊主淡淡地說。
“韓王蕭梓辛乃是當朝六皇子,本應是眾星捧月,可卻因為母親位卑早逝,而從小飽受歧視。儘管他生於太寅宮內,卻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少年時的蕭梓辛內心孤寂,從小便被同族人漠視,直到他遇到了他的人生中第一個,也是唯一的朋友,紅菱。”
“紅菱?”白坊主翻了翻手中的古籍,可卻沒有找到這個名字。
“別翻了,找不到的。”黑崖看了過來,“她被帝都皇庭視為妖女,又怎會記載進史冊當中?”
“妖女?”
“是啊,不遵從‘雲塵法則’的人,都被打上了妖人的罪名,這不就是蕭氏的一貫作風嗎!”
白坊主默然了許久,猶豫道:“那後來呢?”
黑崖看了他一眼,“自那以後,蕭梓辛就如同換了一個人,狠辣、果斷、執著。他揹負著一把劍鞘,鞘內無劍,似乎在等待著那柄屬於他的劍歸來。”
“屬於他的劍?”白坊主眼角一抽。
“一柄只要是皇子都願意付出一切的劍。”黑崖抬起頭盯著屋頂,“很令人神往……”
白坊主垂眼看書,表面平靜,心中卻已是有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