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 清水城
祈星苑內兩位當世絕頂的一次交手已然是吸引了清水城內各大勢力的關注,儘管有傾盆的大雨為這一戰遮掩了眾人的視線,可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卻是讓所有人為之心驚,尤其是那一股刺破蒼穹的凌厲劍意,叫人哪怕是身處百里之外,也還是會有一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雨幕之下,清水城中,兩名身披黑袍的神秘人行走在雨中的長街上,漫天的雨珠與他們擦身而過。
“那個方向是城南,是那位首座的氣息?”一名黑袍人抬起頭來,只見他的臉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還有一道劃過半張臉的傷疤,看上去十分滲人。他眯著眼睛看向遠方旋聚在一起的陰雲,神色顯得有些凝重。
“穹隆之下竟有如此凌厲至極的劍意,當世除了他還有誰能有此劍意?”走在一旁的黑袍老人微微笑道,此人正是羊離蒼。
下一刻,黑袍人心中忽生一陣惡寒,皺眉道:“那這個氣息是?”
“是萬毒閣中獨有的晦毒之氣。”羊離蒼眼睛一眯,眺望著遠方,臉上的神情微微動容。
“萬毒閣的氣息?竟如此渾厚,是何人吶?”黑袍人心裡一陣疑惑,此間能與魏衍川一戰的人實屬不多了。
羊離蒼微微一笑,“閻羅殿前三更死,鬼門關處不留生。”
“萬毒閣當代閣主唐閻關?”黑袍人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碧落黃泉間,能與破軍之勢一爭高低的人不多了,而萬毒閣中現能在天下行走的,也就只剩下這位毒道絕頂了吧。”
“萬毒閣似乎與星辰閣並無仇怨,這二人是怎麼交上手的?”黑袍人一臉狐疑地瞥了身旁的老人一眼,心底不免生出了幾分疑慮。
羊離蒼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道:“大概是意氣之爭吧。”
“他們多大了?”
“半截入土應當不為過。”羊離蒼如實說道,“與我一樣。”
黑袍人微微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道:“這等歲數,那何來意氣之爭?”
“魏衍川行走天下的時間很短,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回到星辰山莊之後,便入了藏書院,得了七星劍的傳承,並演化出了破軍劍意,而這一待便是三十年。不過我最近聽到一些趣事,其中就提到了他與唐閻關的事情。”
“說來聽聽。”黑袍人心中有些好奇。
“大概三十幾年前吧,那時天下安定,六大正道勢力位居四方,彼此間並未干戈。而每隔五十年,各大勢力便會派出其中的優秀子弟遊歷江湖,而星辰閣與萬毒閣派出的弟子中就有這二位的存在。”
“那時的星辰閣與萬毒閣的弟子們在雲州相遇,而後因為當時的雲州內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血案,於是星辰閣的弟子便與萬毒閣的弟子結伴而行,想要探清真相,並且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又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將隊伍分散開來,四處搜尋著什麼,而巧的是魏衍川和唐閻關就被分到了一起,與他們一起的還有一人。”
說到這裡,羊離蒼停頓了一下,然後看了身旁的黑袍人一眼。
那黑袍人聽得盡興,於是下意識便接問道:“是誰?”
“星辰閣前閣主,言謹。”
黑袍人愣了一愣,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很快他便想到了事情的根源,“那件血案!”
“嗯。”羊離蒼點了點頭,隨即臉色忽地一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然後呢?”黑袍人見他似有難言之隱,於是試探地問了一問。
羊離蒼倒吸一口涼氣,深深地看了黑袍人一眼,然後淡淡地說道:“此事你不必知曉太多,你只要知道,言謹的祭煉命星的手段是在那段時間獲得的,還有他們三人在搜尋的過程中還遇到了一個人。”
黑袍人皺了皺眉,強壓下心底的不滿和疑惑,接著他的話問道:“那人是誰?”
羊離蒼拍了拍乾淨的衣衫,神情有些無奈,道:“那人叫明之琰。”
黑袍人腳步微微一頓,呆呆地喃喃道:“明宗宗主,明之琰。”
羊離蒼幽幽地看了黑袍人一眼,然後話鋒一轉,淡淡地問道:“方世勉如何了?”
黑袍人回過神來,如實回道:“已從方曜那拿到最後一枚空塵印,現已在去雲淮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