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繼續看著這裡,一定要把明天的量印完,我和屬離先生先上樓,到時候晚餐的時候記得過來一起吃。”馬拉碎碎地交代完之後,衝著屬離歉意一笑。
屬離點了點頭,攙扶起馬拉,於是兩個大病未愈的人一併顫顫巍巍地爬上了樓梯。
慶幸這段樓梯沒有幾級,屬離錯誤地估計了自己的復原程度,以至於開啟地下室大門時他也已經氣喘吁吁。
與空闊的地下印刷室比較起來,他們現在所在的房間無疑更加擁擠,也就不過五六十平方米的地方塞進了六張辦公桌和已經與牆壁融為一體的立櫃。
五顏六色的資料夾和各種報紙堆積在所有可能的角落,只有一扇幾乎被塵埃覆蓋的窗子還可以透過幾絲光亮。帶著殘渣的咖啡杯和沒有吃完的麵包片被堆放在一個月前的《先驅者文摘》之上,來自占星塔和御前議會的帝國通告被用來包鹹牛肉三明治。不過更多的還是一些印著密密麻麻小字的32k小份傳單,但是在屬離的眼中,在過於明亮的照明下,已經變成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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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沒有興趣給屬離介紹一下這間房間的用途,於是屬離也沒有多問。他們兩個慢慢悠悠地從成堆的紙張中間穿過,像極了一對獄友。
出了這座擁擠的房間,屬離再一次走到室外,一陣強烈的灼燒感突然從眼部傳來,他忍不住用手使勁按住眼睛,那無盡的白光似乎再次遮掩住全世界。恐懼與惶惑使得屬離產生了無法抑制的眩暈,似乎整個世界都在瘋狂地扭曲變形。這甚至比當初在牢房之中更加痛苦。
隱約之中,屬離感覺到一隻手抓住自己的臂膀,然後把他向前拖去。他只能踉蹌地跟著那隻手,直到有什麼絆了他一腳,冰冷的地面摔在他的臉上。
但是眼部的灼燒感也在慢慢消退,屬離感覺到有兩三隻手交錯著把自己扶起到一張椅子之上,不一會,一個冰袋敷在臉上,帶走了最後一絲灼燒感。
屬離疲憊地睜開眼,白光已經消退,負片般的視覺再次迴歸。屬離不由得長舒一口氣,他看向圍在自己周圍的兩人,然後是周圍這個低矮並且陰暗的房間,多麼美麗。
“你到底怎麼了?”馬拉慘白的臉突然靠近,似乎在判斷著屬離現在的神色。
“眼睛,剛才在室外,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而且突然就有股灼燒感。”屬離小心地用手指觸碰眼睛周圍那一圈爆裂的血管,仍然有輕微的痛楚,但是已經接近消退。
“只是我沒有料想到的……可能是某種後遺症,也有可能是痛覺殘留……你現在還可以站起來麼?”
屬離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四周,似乎在尋找著堅固的支撐點,但是他很容易便站了起來,沒有任何搖晃,似乎剛剛只是轉瞬的幻象。
不過他也注意到,一個年輕的女子正站在馬拉的一旁,她的個頭只到馬拉的胸口,寬大的風衣幾乎遮住了她嬌小的身軀,屬離隱約記得剛剛是被她拖進了室內。
“剛剛真是謝謝了。”屬離說道。
“不用謝。”那個人回答,簡潔而清脆,就如風吹林颯。
但是這個聲音卻太過熟悉:“當初是你救了我!”屬離幾乎把最後一句喊了出來。而那個年輕女子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她有著和屬離一樣的黑色的長髮,十分明顯的伏流人血統,而且看上去格外年輕,或許只有十五六歲,正是上學的年紀。就算是在負片的視角下,她也長得十分漂亮,或者說是精緻。而且隱約之中,屬離覺得兩人似曾相識。
“如果我沒記錯,當初可是薇兒把你從河裡拉上了船啊。”馬拉在一旁補充。
“我叫奚訴,很高興認識你。”直到這時,屬離才意識到自己穿著睡袍未免有些不妥,但是那個年輕女子已經溫柔地向他答禮。
“我是魏薇兒,我還以為你真的失明瞭。”
“魏薇兒?”那種熟悉的感覺絕非錯覺:“請問魏垚中校和你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父親。而且是准將,魏垚准將。”
馬拉似乎想要打斷魏薇兒的話,但是她已經毫無自覺地講出了真相。
“你認識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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