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是蒂勒很快為自己加了第三杯酒,對待赫拉巴爾也顯得更加熱情起來。
……
直到赫拉巴爾真的開始有些微醺的時候,管家才進來通報,晚餐已經準備妥當。蒂勒伯爵吮吸乾淨杯中最後一點酒液,然後把菸斗熄滅。
為了顯示親切,蒂勒伯爵家的晚餐被安排在宴客大廳右側的一間小餐廳中,說是小餐廳,但是依舊有二三十米長,兩邊也同樣掛著最時興的印象派風景畫,像是雷諾阿早期的《午餐》,塞尚的靜物系列,在明亮的燈光下,倒顯得像是在畫廊中一般。
餐廳之中,蒂勒伯爵的夫人與孩子都已經坐了下來,此刻正在一旁竊竊私語,橘黃色的光亮之下,勞塔羅公主就像是雷諾阿筆下那些豐潤而潔白的少女,兩腮微紅,金色的長髮披散,潔白袒露的雙肩彷彿是天使露出的羽翼,十年的歲月只是她越發動人的美麗的點綴。
“這是我的夫人,勞塔羅·波拉尼奧·蒂勒公主,雖然你們已經見過。”
看到蒂勒伯爵進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赫拉巴爾則是禮貌地向勞塔羅行禮,就像是和她並不熟識。
“還有我的兒子,提姆。”
一個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小男孩向著赫拉巴爾行了一個並不標準的禮節,赫拉巴爾也微笑著向他回應。
於是那個小男孩變得更加激動起來,被黑色小禮服包裹著的蒼白圓臉泛起紅暈,好像自從赫拉巴爾進來,他的眼睛便一直冒著光。
“提姆可是一直都很想聽聽你在新地的冒險故事啊。”蒂勒伯爵笑著打趣,而提姆的臉更紅了,但是依舊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
而再次落座的勞塔羅則突然皺起了眉頭:“醫生提醒你春夏的時候不要抽菸,怎麼又抽了。”
蒂勒伯爵則笑著搖了搖頭:“如果還聽著醫生的話,我現在就應該在赤道群島度假。”雖然已經喝了一瓶的威士忌,但是他還是為在場的所有人又添了一杯白葡萄酒作為佐酒。
“拜倫,請給我們講一下新地的故事吧。”蒂勒伯爵端著酒杯,無視勞塔羅告誡的眼神,輕快地說道。
赫拉巴爾同樣感覺到此時情況的微妙,但還是很快繼續講了起來:“在新地的步兵團服役時,我們主要駐紮在印斯茅斯,那是帝國殖民地裡最大的幾座城市之一,也是帝國在南半球最大的軍港,很多建築都可以追溯到兩三百年前的大開拓時期,這在舊土已經很難看到……”
“聽說那裡都是荒漠,是麼?”提姆突然問道。
“準確來講,只有深入內陸的地區才比較乾旱,新地的沿海地區氣候還是很溼潤的,就像印斯茅斯,那裡一年之中有一半時間都是雨季,而且平均氣溫有十度左右,不過的確有幾次為了追捕逃犯,我們進入內陸荒漠……”
雖然與事實有些出入,比如他是以僱傭兵的身份前往新地,比如他很多時候都在追捕通緝犯,但是赫拉巴爾的經歷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連蒂勒伯爵也興致勃勃地提了幾個小問題,唯獨勞塔羅公主靜靜坐在一邊,保持著優雅的沉默,但是她的目光從來沒有遠離。
在差不多吃完羊羔排的時候,赫拉巴爾已經講到了他最後一次乘坐巡洋艦跨越赤道環海的經歷,而也在這時,一個仍然穿著外套的年輕男子在侍從的帶領下匆匆走進了餐廳。
他在蒂勒伯爵的耳畔輕聲低語了幾句便再次離開,蒂勒伯爵的臉色也陡然發生變化。
“抱歉了,拜倫爵士,因為事出突然,我不得不暫時離開,不過我仍然希望你能參加兩天後提姆的生日宴會。”蒂勒伯爵突然站起身子,向著勞塔羅和赫拉巴爾微微點頭,便直接走出房間。
“我的榮幸。”
“不好意思,最近他的確有些事情需要操心。”勞塔羅公主略帶歉意地說道。
但是提姆的心思便簡單很多,央求赫拉巴爾把剩下的故事講完。
雖然心中也十分好奇,但是赫拉巴爾還是繼續裝作無事地繼續講起了故事。
……
蒂勒伯爵鑽進那輛停在門口的黑色蒸汽車,臉色陰沉。
“非常抱歉,打擾您的休息。”一個身穿藍色皇家通靈師制服的年輕軍官說道。
“無妨,一個譁眾取寵的冒險家罷了。既然她難得喜歡,我也就浪費一些時間而已。那麼現在告訴我,夏臺獄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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