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嫻伸手就來抓她,陸清嵐格格笑著,一下子縮到了陸文廷的身後。“哥哥救我!”
陸文廷一把揪住她的脖領子將她拎了出來,陸清嵐四肢離地,雙手雙腳一陣亂蹬:口中大喊道:“哥哥你壞!”
陸文廷哈哈大笑,陸清嫻也跟著噗嗤笑了起來。她也不是真的要收拾陸清嵐,便伸手點著她的鼻子道:“以後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看我怎麼收拾你!”
陸清嵐連連告饒:“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陸清嫻這才讓弟弟把她放下來。陸清嵐雙腳一著地,就眼珠子一轉說道:“可是姐姐,我真覺得海表哥不錯誒!”
陸清嫻氣得眼睛都瞪圓了,一跺腳:“你還說!”陸清嵐“哧溜”一下溜到墨菊的身後,這回可不敢往陸文廷那裡躲了。
陸文廷忍著笑給她求情:“姐姐饒了寶兒吧,回頭我收拾她給你出氣。”
陸清嫻點了點頭,有些羞澀地對弟弟道:“三弟……這次多虧了你了。若不是你去了潁川,我……”
陸文廷爽朗一笑:“都是一家人,姐姐說這個做什麼。”他踏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說起來,這件事姐姐真正該謝的人還是寶兒,是她慫恿我去潁川查武進伯府的老底的,寶兒任性,就是不喜歡朱昊,覺得朱家不是好人。我才藉口勘察賀州的山川地形,特意去的潁川。”
陸清嫻目瞪口呆,沒想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陸清嵐,她大為驚訝。說起來,妹妹年紀雖小,可是看人預言卻是極準,想起當初她預言父親要納妾,再加上這次的朱昊事件,她不得不對這個小不點刮目相看了。
她這麼喜歡紀海,是不是說明紀海也是可以託付終身之人呢?
正想著,就聽見陸文廷又道:“咱們姐弟之間不用說個謝字。日後姐姐出嫁了,但凡姐夫敢欺負你,你也不必告訴爹孃,只偷偷告訴我,我自替你出頭,幫你狠狠修理他一頓,看誰敢欺負你。”說著把拳頭捏得卡巴卡巴直響。
陸清嫻臉色緋紅,“你也跟寶兒一樣,淨會胡說八道。”
兩人正說著,不知什麼時候忽然伸進了一個小腦袋來:“海表哥是不會欺負姐姐的!”
陸文廷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陸清嫻一跺腳,“我不與你們兩個說了。”逃也似的帶著丫鬟走了。走出很遠回頭看時,看見陸清嵐一路小跑拼命去攆哥哥,嘴裡大呼小叫地喊著:“等等我!哥哥等等我!”
陸文廷卻是越走越快,不時回過頭來逗弄她。“寶兒快點兒!”
陸清嫻看著就覺得心裡升起一股暖意。不管弟弟妹妹如何調皮,他們都是真心關心她,希望她未來幸福的,這一點她能真切地感受到。
陸清嵐好不容易追上了陸文廷,抓住他的袍角就不肯撒手了。兩人鬥了一會兒嘴,陸文廷只覺得神清氣爽,這陣子在外頭辦事,日子過得十分充實,就是沒了妹妹和他插科打諢,他覺得好生寂寞。
陸文廷就問她:“海表哥是怎麼回事?難道舅舅舅母上門來提親了?”
陸清嵐搖了搖頭,把紀海私自跑到侯府向陸清嫻表白的事情說了一遍。陸文廷聽得笑了起來:“表哥居然有這般勇氣,也算是難能可貴。”
他想了一下正色道:“表哥樣貌人品都不錯,可惜家底薄了點兒,姐姐嫁過去怕是要受苦的。況且表哥還只是個秀才,這未免有些太過委屈姐姐了。”他和紀海也時常在一起玩耍,陸文廷是習武的,喜歡直來直去豪爽大氣的男子,一般的讀書人他覺得酸裡吧唧的,難以相處。難得的是紀海博聞強記,為人幽默大方,陸文廷和他在一起十分放鬆,因此對這個表哥印象頗佳。
但是印象再好,也比不過姐姐的終身幸福重要。
陸清嵐哼了一聲:“你懂什麼,表哥要不了多久就能中舉人,不但能中舉人,還能中進士,做一個進士夫人可不比世子夫人差多少。再者舅舅家裡資財產業確實並不算多,讓爹孃給姐姐多準備些嫁妝就是了。到時候海表哥吃姐姐的喝姐姐的,哪裡敢對姐姐不好,說出半個不字!”
陸文廷無語,“你真是把娘該操的心都給操完了,什麼都替姐姐想好了!”
陸清嵐道:“那是!我可不能看著這麼一個好姐夫就這樣從手邊溜走了。”
正如陸清嵐所說,想要締結一門婚約難上加難,想要破壞一門婚約那可就十分簡單了。且說武進伯府請了安平侯夫人李氏出面,擺平了老太太張氏,就等著陸家把陸清嫻的庚帖送過來,兩家互換了庚帖把這件事定下來。
哪知道陸家的人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
武進伯朱榮和夫人一商量,都覺得事有蹊蹺,就重新請了陳氏上門去說合。陳氏是長興侯府的常客了,直接登堂入室進入二房,還是紀氏親自出面接待,還是那般禮儀周全客客氣氣的,可是陳氏卻敏感地覺察到一絲不同。
從前紀氏熱情中透著一絲親近,因為侯府和伯府結為親家之後,紀氏和陳氏便也成了拐彎的親戚。可是這次紀氏禮儀周到是周到,可是客氣中卻帶著一絲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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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了幾句閒話,陳氏這才委婉地把來意說了。“這抬頭嫁女低頭娶婦,嫻姐兒這般品貌俱佳的女孩,京中不知有多少人家盯著呢……”先是誇獎了陸清嫻幾句,話鋒一轉又道:“不若我讓伯夫人再請了安平侯夫人來一趟……”
紀氏連連道:“不必了不必了。陳夫人,不是我們侯府拿大,這件事的確是事出有因。陳夫人當也知道,昨日天師道的李道長蒞臨我府的事情吧。”原來陸宸聽了武進伯府在地方一手遮天大為憤慨,不但不打算和他們結成親家,甚至還想上書參他一本,就去找陸瀚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