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農曆十一月就要來臨,放眼天際,一片蕭條蒼涼景象。走在路上,便覺陣陣寒風刺骨,寒意銳不可擋。
一夜瑞雪飄至,金碧輝煌的皇宮瞬間附上了一層白色的絨毯,遠遠看去煞是好看。卻又增添了一份寒意。
秋華殿的屋頂修好了,可是四面還有透風的地方。帛夕塔怕冷,便裹著厚厚的棉被,終日面對著火盆烤火取暖,什麼都不想幹。
突然,從殿外傳來了一陣喧囂。
路子一路小跑跑進了秋華殿,衣服上,帽子上全是雪花。
“主子!”小路子一推門,看到帛夕塔顧不得行禮,便先氣喘吁吁的說道。
“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帛夕塔懶洋洋的說道,裹著棉被烤著火的感覺真好。管它外面風吹草動,風雨滿城,她也不要離開這屋子半步。
“主子,當然是好事。”小路子不知何故樂得喜笑顏開,“剛才奴才聽內務府的人說,皇上就要從淮洛的行宮回來了!”
帛夕塔歪著頭看著小路子,眼神有些迷惑。對了!凌日不在…瞧她這記性,居然把凌日不在宮中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他回不回來,幹我什麼事?”帛夕塔心煩意亂的說道。
“主子…難道您不希望皇上趕緊回來麼?”小路子傻眼,他多時見過這樣的主子,皇上走了,她沒當回事,如今皇上回來了,她反倒心煩意亂。
“小路子,你不會明白。”帛夕塔嘆了口氣。她本就無心為了個心理變態爭風吃醋,更無心為他跟後宮其他妃嬪打破頭。
“主子…”小路子還想說什麼,見帛夕塔已經闔上了眼睛,便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帛夕塔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猛地睜開眼睛,問道:“皇上為何提早回宮?”她記得凌日出宮前可是說過要在淮洛行宮一直住到臘月,說是凝妃身子弱,經不起長慶城這呼嘯隆冬的北風吹。可如今才十一月,他這麼早回來幹嘛?
“主子,”小路子說道,“您怎麼忘了?這個月十五就是太后娘娘五十大壽啊。”
“咱們皇上又是個孝子,當然會在十五之前趕回宮。”小路子說道。
帛夕塔眼睛滴溜溜的轉。等到小路子走了,春梅走了進來,見帛夕塔沉思著什麼,便說道:“娘娘,太后娘娘大壽,按規矩每個宮裡的主子都要到場,而且要準備一份賀禮。”
“賀禮?”帛夕塔皺眉,她看了看四壁如也的秋華殿,心裡想到:不是吧,讓她送禮?她拿什麼送啊?
“去年太后過壽,淑妃娘娘送了只沉甸甸的小金豬,讓太后娘娘喜歡得不得了呢。”冬雪插嘴道,“主子,你說咱們給太后娘娘送些什麼好呢?”
凌日的鑾駕趕在十一月十八當天趕回了京城,南宮紫凝與淑妃兩妃魚貫著從龍輦上走下,兩人臉上均是同樣的神情。
身心俱疲。
“兩位娘娘,皇上有命,請兩位娘娘速速回宮,太后娘娘的壽宴定於今晚戌時。”一個青衣太監迎了上來,說道。凌日的身影早已看不見。淑妃顯得有些失落,倒是南宮紫凝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淑妃心想:多半這人從生下來就是這麼張臉。
“哼。”淑妃看了一眼南宮紫凝,高傲的拂袖而去。
“神氣什麼?娘娘,奴婢真看不慣她這趾高氣昂的樣子。”站在南宮紫凝身邊的雪燕說道。
“多嘴。”南宮紫凝訓斥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一路她與淑妃之間沒少在暗地裡爭風吃醋,也不知凌日是真的沒看出,還是裝作不知情。
宮裡掛滿了紅色的宮燈,南宮紫凝在雪燕的攙扶下往凝華宮走。
走到凝華宮門前,忽然聽到相反的方向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還來不及躲閃便被人撞倒在地。
雪燕氣的破口大罵,“是哪家的蠢奴才,走路不戴眼睛的麼?”
帛夕塔揉了揉膝蓋,抬起頭,“你看清楚了,我是不是奴才?”她說道。
宮燈照亮了帛夕塔的臉,雪燕低了頭,“欲嬪娘娘。”
“你沒事吧?”帛夕塔衝著南宮紫凝伸出手,後者愣了一會兒還是握住了帛夕塔的手。
“沒事。”南宮紫凝答道。
“欲…嬪,這是去哪裡?為什麼這麼急?”她問道,說出帛夕塔的封號真是為難了這些名門閨秀。帛夕塔嘆息,不知道凌日這是跟她做對,還是跟這些后妃做對。
“我…”帛夕塔“我”了半天,眼睛滴溜溜的轉。那個淑妃張揚跋扈的臉還未從她的記憶裡消失,這個貌若天仙,衣著華麗的女子又是哪裡的娘娘?
還是少說兩句好了。
“我正要去慈寧宮。”帛夕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