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訝異的看向柔弱的眉芬,她一直以為眉芬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想不到這丫頭心思竟也如此細膩,居然看得出她的良苦用心。
伸手撫著眉芬尖削下頜,眼中滿是疼惜:“眉芬,瞧你,都瘦成了皮包骨了,是我沒用,你們跟著我受苦了!”
“娘娘千萬別這麼說,能伺候在娘娘身邊是眉芬的福氣,娘娘是不屑於這些名利罷了,哎,瞧我這話匣子開啟就沒完沒了。娘娘,時辰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安寢對您和孩子有好處!”
眉芬小心翼翼的落下寢殿的軒窗,扶明瀾回到榻上躺下,為她掖好衾被放下帷幔,榴花銅鼎中的沉水香快燃盡了,眉芬有些發愁。
自從除夕夜跟著娘娘回到秋水宮,陛下似乎淡忘了她們,而宮裡向來都是趨炎附勢之流,該撥給她們的日常用度也被剋扣,日子可謂是一天艱難似一日!
多虧了曹御醫暗中的幫助,她們現在自力更生,不怕會餓肚子,對了,下次求曹御醫幫忙捎些沉水香過來,如是想,眉芬熄了燭火緩緩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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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庭院深幽,枝繁葉茂,望著一派欣欣向榮的寂寂宮院,幽邃的俊眸在黑暗裡亮如冰雪,他登時嗔目結舌,這裡還是昔日那個蕭條頹廢的冷宮嗎?
想不到三個多月未踏足秋水宮,這裡居然變化如此之大!幽深的瞳眸霎時光彩照人,狹長鳳眸鉤成兩道蜜意彎月,明媚的笑容甚至能滌盪人心底深處的沉澱!
睡夢中的女子似乎又聞到了淡淡的藥草香,情不自禁向他懷內拱了一拱,竟伸手環住了他的削腰,勻緩的鼻息讓他心安,絕美的俊容上劃開一道柔和的笑弧,久久迴盪不去。
俗話說春困秋乏,又抑或是懷孕的女子都比較嗜睡的緣故,明瀾接連幾個晚上都睡的很沉,而且還總是做同一個夢。
夢中她躺在一個溫馨的懷抱裡,淡淡的藥草香讓她覺得很安心。每日早晨醒來看著空空的床榻心裡難免有些空落落的,明瀾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她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
這日晨間,明瀾躬著腰在內殿裡翻找著什麼?眉芬見狀,忙疾步上前:“娘娘,您在找什麼?”
針線笸籮裡沒有,她又在妝臺上一通翻找,“怎麼沒有了呢?”
“娘娘,您可是在找這個?”眉芬手中拿著一個粉色的香囊,看向一臉焦慮的明瀾。
“原來在你這裡!叫我好找!”明瀾凝白的臉腮升起一抹明顏照人的笑痕走向了眉芬。
“娘娘,您也真是的,要找什麼就吩咐我和芷汀一聲,您可千萬當心身子啊!”眉芬一邊埋怨一邊將香囊遞給了明瀾。
“呃,不是這個,我在找上面繡著一簇白蘭的那個!還有幾針就快完工了!”清水明眸登時黯沉了下來。
“哦,我想起來了,娘娘昨夜累的睡著了,我好像記得我順手放在了娘娘的枕邊了,該不會是掉到了床下,待我來找找看!”
芷汀說完,便趴到了床下,明瀾和眉芬忙為她點上燭火照亮,突然,一個物什從床底下迅疾竄了出來。
“啊!”明瀾冷不防被嚇了一跳,身旁的矮墩被她撞翻在地,眉芬上前搬過矮墩關切的上下打量著明瀾,“娘娘,您可有傷到哪裡?”
明瀾只是指著方才一閃而過的物什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哦,方才是一隻小老鼠,娘娘別怕,已經跑了!”
芷汀氣餒的從床底下爬了出來,她什麼也沒找到,反而在牆角發現了一個老鼠洞,洞口竟然有一些布屑,現在她可以肯定的是那隻香囊十有八九是被老鼠給叼走了。
芷汀見明瀾神色不好,知道定是方才被那老鼠給驚嚇到了,氣鼓鼓的發誓:“真可惡,我們都窮困潦倒這地步了,這老鼠居然也跟著欺負我們,待我今晚非生擒它不可!”
明瀾瞧著香囊上的一朵白荷怔怔出神,這個原本是她繡給離的,可惜現在已經用不上了,她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了!隨手將那香囊連同一包藥草一起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妝臺小抽屜裡。
這一天就這樣在渾渾噩噩中過去了,然而明瀾的精神卻顯得格外不好。
是夜,明瀾剛闔上眼睛,一個毛茸茸的物什鑽進了被子,更可惡的是那隻毛茸茸的東西居然啃咬著她的腳趾,撩起被角放眼望去竟是一隻大老鼠,黑暗中那兇狠的眼睛讓她驚恐的大聲叫嚷了出來:“啊!老鼠啊!”緊接著她落入一個溫暖、安心的懷抱。
“瀾,別怕,我在這裡,別怕,只是個夢而已!”溫潤的男子聲音在耳畔響起,明瀾驚魂未定埋首在他胸前,渾身瑟縮顫抖不迭,略帶哭音:“我的……腳趾被老鼠咬掉了!”
他鼻子裡“嗤”的發出一聲寵溺的悅笑,柔聲安慰著她:“那你摸摸看,還在不在?”
“我不要摸,一定不在了,我剛才親眼看見它咬掉了我的腳趾。”明瀾依舊埋首在他懷中,想起方才驚恐的一幕她到現在仍心有餘悸!
“皇后的腳趾這麼可愛,朕都不捨得咬,那畜生要是真的敢咬朕的皇后,朕一定滅它九族!”
寵溺、霸道的話語令明瀾幡然醒覺,她抬眸怔怔的看著那雙璀璨若暗夜星子的晶亮黑瞳,一時有些結巴:“陛……陛下……”
寢殿的燭火亮了,芷汀和眉芬聽到了明瀾的驚呼,芷汀隨手抄過一根木棍,眉芬手拿著一個大口袋兩人匆匆闖了進來。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