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天佑的再三堅持下,他還是把錢收了。
俞副所長告訴兩人,這些都是待業青年,剛才受傷的,有一位是所裡副總工的兒子。他們其實挺可憐,沒有工作,家裡又管不了,大夥都頭痛呢。
羅天佑說道,“我那邊呢,倒是很缺人。只是剛進去,工資會低點,普通的學徒工,每月大概有千把塊錢的收入。”
“每月有千把塊?“俞副所長的眼睛瞪得比雞蛋還大。他的工資加補貼,半年合起來,還不如人家普通學徒工一個月掙得多,該是多大反差啊。
真是搞原子彈,不如賣茶葉蛋,這就是八十年代的真實寫照。
俞副所長問,“你們那能安排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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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佑答道,“人啊,當然是多多益善了。”
“一千人能不能安排?“
“沒問題。”
俞副所長也沒心思幹別的了,他把羅天佑和曾如月交給肖戰國等人,匆匆去找吳所長。
吳所長見到俞副所長去而復返,很不高興,皺著眉頭問,“小俞,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這些天專心陪著客人嗎?“
俞副所長說,“老師,我是給您帶喜訊來了。”於是將從羅天佑那兒得到的資訊跟吳所長說了一遍,又不無擔心地自言自語說,“不知道此人靠不靠得住,不是空口說大話就好了。“
吳所長說,“我已經跟國家計算機工業管理局和電子六所的人打聽過了,此人絕對可靠。他跟電子六所合作搞了個計算機廠,已經投產了。聽說在美國、香港、寶島、沙特、非洲等地都有企業,實力雄厚得很,是個大金主。“
“關於合作的事,上面也同意了,吩咐我們趕緊起草相應的檔案報上去,把流程走一下。小俞啊,你是我最看重的學生。我這付擔子呢,遲早得你擔起來。這件事,我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千萬不能搞黃了。“
羅天佑肯定要跟四十五所合作的,他深諳收賣人心之道,酒桌上,跟吳所長說,要拿出二十萬元幫所裡解決職工困難。
吳所長客氣在推辭道,“天佑同志,咱們的合作還沒談好呢,怎麼好先收你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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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佑道,“吳所長,我掏這錢,不為別的,就是代表我們黃泥塘村向你們表達崇高的敬意。至於合作的事,成還是不成,都沒關係。”
“我平時最敬重的人,就是像你們這樣的實幹科學家,在這樣簡陋條件下,還能研製出具有世界水平的光刻機,為國家爭光,非常了不起。“
王洋副所長聽說有二十萬錢,而所長還在客氣,心裡急了。要知道,全所一年的科研經費才八十萬。連忙搶著說,“天佑同志,我代表全所的職工們感謝你,現在知識分子不吃香了,難道你有這份心啊。”
羅天佑謙虛道,“哪裡,哪裡,你們是國家的嵴梁,我們為所裡做點貢獻,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劉副總工也在場,他為兒子的事向羅天佑道歉。羅天佑大度地表示,沒關係,要劉總工不要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談到如何合作,羅天佑希望跟所裡成立一家合資公司,由合資公司負責分步光刻機的產品化、市場推廣和後續研發。
對於這種合作方式,所裡原則上同意。羅天佑建議將合作談判放在黃泥塘村,順便邀請吳所長等人去黃泥塘村考察。
這裡面,他存了小心思,想把合資公司建在黃泥塘村。如果不讓他們親眼見到村裡的環境,這件事還真不容易敲定。
俞副所長惦記著待業青年的安置問題,向羅天佑討口風。
羅天佑說,“你們安排這些人做個體檢吧,只要體檢合格,隨時可以去黃泥塘村,參加完三個月的崗前培訓,就可以分配工作了。培訓期間,包吃包住,按學徒工發放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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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簡單?!羅天佑幾句輕飄飄的話,就把困擾所裡多年的困難給解決了。
吳所長等人陪同羅天佑參觀,隨著瞭解得越多,羅天佑越發覺得他們的不容易。研究人員連像樣的辦公場所都沒有,擠在工廠的一個狹小的角落裡。
所裡連封閉的空調淨化除錯間都沒有,圖形發生器、四頭精縮照相機、接近式光刻機、i型投影曝光機等高精密科研專案,全在跟生產車間相連通一座大房子裡進行。油汙遍地,耳邊還充斥著機床的隆隆聲。
羅天佑緊握著吳所長的手,激動地說,“你們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俞副所長請羅天佑再多待幾天,他就去安排待業青年們體檢,同時等上面的批覆檔案,等安排好了,大家一起去身去黃泥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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