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三線的四十五所,當前的日子,可謂是黏窩窩摻黃連,一年一年的苦。
這個時期,國際形勢發生根本改變,以美蘇為首的兩大陣營之間的關係開始緩和,軍備控制取代軍備競賽成為主流。
國家領導層審時度勢,認為新的世界大戰可能推遲甚至避免,和平已經到來。我們要抓住這一有利歷史時機,大力發展國民經濟,改善人民生活水平。針對於國防工業,提出要搞軍民結合,轉產民品,以民養軍。
然而國防工業體系顯然沒做好準備,自一九七九年開始,許多軍工企業,特別是一些三線軍工企業陷入停產、半停產的困境。
吳所長對羅天佑和曾如月的到來,其實是挺重視的。他們正處於極困難之中,所裡的經費捉襟見肘,職工人心不穩,還有數百名的待業青年天天鬧事,害得保安科的馬科長時不時往自己這裡跑。
會議室裡,吳所長將羅天佑的來意說了一遍,徵求大家的意見。
俞曉東副所長說,“吳所,您還猶豫什麼啊,這是天上掉餡餅呢。國家經費大副減少,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這年頭,居然有人主動送錢上門,這事真有點邪門!“
王洋副所長說,“這是好事啊,我們正愁沒地方找錢呢,他不是有國家計算機工業管理局開具的介紹信,說明人是可靠的,我看雙方合作沒問題。不過,首先得了解對方的實力,打算投多少,有什麼樣的條件。”
歐陽曉鵬總工說,“所長,我們的科研專案正等米下鍋呢。最近又有人要提出離職,四頭精縮照相機組的組長鄭樹成說不幹了,要跟媳婦去賣燒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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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所長怒道,“亂彈琴,堂堂的名牌大學生,國家花大力氣培養的優秀人才,去賣什麼燒餅,像話嗎,對得起國家嗎?“
俞副所長說,“吳所長,時代不同了,現在國家鼓勵幹部職工下海經商。鄭博士,我是知道的,他家負擔重,上有老,下有小,父母還長期有病。您說,就咱們給的那一個月幾十塊錢工資,夠幹嘛?”
吳所長聽說心有所動,沉默片刻,對俞副所長說道,“曉東啊,客人的接待和安保工作由你負責,按最高待遇吧。“
羅天佑在曾如月陪同下四處閒逛,與以往見到的研究所不同,所裡幾乎全是廠房,簡陋程度超乎他的想象。路上行人穿得土不拉幾的,與羅天佑和曾如月兩人形成鮮明對比。
路過一個小賣部,門口還擱著一筐饅頭。曾如月拉著羅天佑進去瞧瞧。裡面東西的真便宜,都幾分一毛的,挺像七八年前的青雀鎮。
曾如月瞅了半天,看中玻璃罐的山芋糖,一毛錢能買十塊。
買了糖出來,有個瘦弱的小夥突然撞上羅天佑,哎喲一聲,倒在地上,捂著肚子慘叫。
緊接著,不遠處衝出大群年輕人,帶頭的幾位騎著二八大槓,將前方擋得嚴嚴實實。
曾如月敏捷地將羅天佑拉到身後,雙手叉腰,杏眼圓睜,氣沖沖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一個五大三粗的小夥從同伴腳踏車的後座跳下來,故意扭著身子,邁著誇張的步伐,走到曾如月面前,也斜眼睛,嬉笑道,“呃,哪來的俏娘們,脾氣還挺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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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提高嗓門,惡狠狠吼道,“你還問我們幹嘛!看到地上躺著的嗎?那是我兄弟。你們撞壞人家了,得賠錢,知道嗎?
羅天佑搖搖頭,雙手抱胸,面上帶著譏誚的表情,泰然自若地看著他們的表演。
其中一位看不下去了,指著羅天佑說,“大老爺們的,躲在媳婦背後算啥事,有種出來過過手,看老子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羅天佑冷笑道,“就憑你?別髒了我的手,先過了我媳婦這關再說。“
曾如月聽到羅天佑叫她媳婦,心裡美滋滋的,身子緊貼上去,將他的胳膊拽下來,挽上,面如桃花,完全不把對面挑釁的人放在眼裡。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飛身上前,一拳直衝羅天佑的腦門而來,躺在地上的那位也趁機撲過來,想一把抱住曾如月的腿。
還沒等別人看清怎麼回事,出手的兩個傢伙已經鼻青臉腫地倒在曾如月兩人腳下,痛苦哀嚎。這次可是真嚎,哭爹喊娘,叫得那個慘啊。
小夥子們目瞪口呆,沒想到踢到鐵板上了,怯怯縮縮,完全沒了剛才的囂張。
突然,背後傳來一聲斷喝,“劉國慶,你們這夥人又皮癢癢了是不,還敢出來鬧事!”
俞副所長帶著保衛科的人趕到了。他接受吳所長的安排,帶著保衛科的人過來找羅天保他們,恰巧碰上劉國慶等人鬧事,不由得火冒三丈,吩咐保衛科抓人,嚇得對面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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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衛科長十分抱歉地對羅天佑說,“天佑同志,我是保衛科的肖戰國。對不起,是我們照顧不周,讓您們受驚了。“並向他介紹了俞副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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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副所長上來跟羅天佑握手,同樣表達的了歉意。
羅天佑擺擺手,“俞所長,您客氣了。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說罷掏出一百元,交給肖戰國,說打傷了人,這是醫藥費。
肖戰國說,“這些人都是自找的,哪還能用您出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