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這會兒也緩過神兒來,哭喊著,一屁股坐到地上,就開始撒潑打滾。
這個大夫人董氏,是商賈出身,據說祖上是殺豬賣肉的,後來轉行做了酒樓。
董家倒也有幾分運道,酒樓生意非常火爆,後來連續開了十幾家,兩代人後,就一躍成為京都數一數二的富商。
當時老侯爺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但奈何丁氏相中了人家的嫁妝,非要娶董氏進門。
老侯爺一想,丁氏也不過是個妾室,她生的兒子,也只是個庶子,也就依了她的意。
自從董氏進門後,家裡就沒再消停過,她稍有不如意,就會這樣撒潑打滾,活活一副市井無賴的樣子。
不知道的人,還當這不是侯府,是那販夫走卒聚集的坊市呢。
對於大夫人的粗鄙,二房人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只冷眼地看著董氏表演,絲毫沒有想勸誡的意思。
丁氏見廣陽侯依舊不為所動,立刻扶著頭開始的裝暈。
同樣的戲碼,在老侯爺過世後,隔三岔五就要演一回,依仗的無非就是拿孝道壓人那一套。
倘若是小事也就算了,廣陽侯夫婦也樂意賣繼老夫人一個面子,順便給自己博個美名。
但今天,他們算是觸到廣陽侯的逆鱗了。不是想為侯府的前程考慮嗎?他的風兒能在戰場上九死一生地拼命,其他各房的侄子們,怎麼就不能去邊塞從軍呢?
難道他們的命是命,貼兒子的命就不是命嗎?
廣陽侯今日寒心極了,自從他頂替父親去駐守西北後,常年與妻女聚少離多。
記得當年,他兒子跟他上戰場時,也不過十三歲而已。如今人還未到弱冠,身上的傷疤卻是數不清了。
這些年,他們父子一力扛起侯府,從來沒得到過各房的關心,沒有人問問他們苦不苦,累不累,只一味地在他們身上索取好處。
以往的付出,廣陽侯都可以不計較,畢竟撐起侯府,是他的責任,也是他對父親的承諾。
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主意打到她女兒身上。
竟然敢大言不慚地讓他女兒去給人做妾,只為換他們的肥差,簡直欺人太甚!”
廣陽侯也算看出來了,這次要不把他們收拾老實,將來也就只剩分家這一條路。
否則,留著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在身邊,早晚早受其反噬。
廣陽侯是常常遊走在生死間的人,對於很多事都比別人看得開。
什麼親情、血緣,是好樣的,就相處相處,不是好樣的,就一拍兩散,沒必要非得捆在一起。
就像之前,廣陽侯在戰場上,被自己的副將出賣後,他便發現,越是親近的人,背刺起來才越狠。
其他幾房夫人,眼看著今天的目的沒能達成,兒子還要被送到邊塞去,立刻都不幹了,紛紛站出來指責廣陽侯心狠。
三嬸率先指責道:“侯爺是想要了你侄子們的命嗎?戰場那麼兇險,哪裡是他們能去的地方?”
繼老夫人丁氏也跟著附和道:“侯爺,你這是想要絕了安家的後啊,你父親泉下有知,也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一向不言語的四夫人,也開口說了一句:“侯爺這是以公謀私,報復各房。”
五夫人也指責廣陽侯道:“侯爺處事不公,這是在藉機打壓其他各房嗎?”
大夫人見各房的情緒,都已經被她煽動起來,就勢從地上翻身站起來,突然向林氏撲去。
那長長的指甲,直接朝林氏的臉上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