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僅大伯、三叔、四叔、五叔、大伯母、三嬸、四嬸、五嬸都在。
而且就連自己兄長,和在朝廷領了差事的幾個堂兄,也都在。
大伯母一見安芷若回來,立刻陰陽怪氣地數落道:“咱們家的四小姐可算回來了,快瞧瞧您乾的好事吧!
你二堂兄等了幾年才等到的差事,就因為你和鎮北王世子退了婚,他的名額就被人拿下去了。
你知道名額給誰了嗎?轉頭就給了秦家子弟。”
大伯母說完,三嬸也說話了,她雖然語氣沒有大伯母那麼尖銳,但看態度,明顯也是存了很大怨氣的。
“我說四丫頭,你和鎮北王世子好歹也定過親,雖然兩家兒女親家沒成,但也不至於轉身就把你三堂兄的差事,給罷免了吧?
你三堂兄在軍需採買那一塊,幹得好好的。如今竟二話不說,直接把他打發回來了?
聽說頂替他的人,也是那秦家子弟,罷免你三堂兄的上峰說,秦家是得了世子的授意,才來頂替這個差事的。
除非世子替咱們出面,否則這個差事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三嬸說完話,五嬸馬上也抱怨起來:是啊,四丫頭,你四堂兄這回也受了你的牽連,他的差事也被秦家人給頂了。
你說說你,一個小女君主意怎就那麼大呢?那麼好的親事,你說退就退了,怎麼也不考慮一下家裡人的前程。
四嬸雖然沒說話,但一直在旁唉聲嘆氣,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極其不善。
幾位嬸孃身後,站著丟了差事的堂兄,也都用怨恨的眼神看著她
安芷若突然感覺無比心涼,安家從祖父那一代就開始衰落,族中的子弟再沒一個有出息的。
直到父親這一輩,才漸漸有些起色。各房的堂兄弟們,更是一代不如一代。
廣陽侯府只能靠著父親的俸祿和賞賜,在維持著府裡的開銷。
但那是父兄拿血汗,在戰場上拼命得來的富貴。各房則只需要躺在父兄的功勞簿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
但凡有點什麼不滿,立刻會如今天般,聯合在一起,對二房指指點點。
就彷彿他們這些米蟲,才是有功的人,而父兄,就應該任勞任怨地為他們掙富貴。
之前她與司徒晨定親,有很多官員為了巴結鎮北王府,便給她這幾個草包堂兄安排了些肥差。
這幾年,他們各房都沒少撈到油水,只是他們全部私藏了,從未給公中貢獻過一文錢。
看看幾位嬸孃如今這珠光寶氣的樣子,若是出門做客,別人恐怕都分辨不出哪個才是廣陽侯府的主母了。
也不想想這富貴是誰帶給他們的,如今借不上鎮北王府的光,就開始數落起她來,當初佔到便宜的時候,怎麼沒見誰來感謝一下自己。
主位上的老太太,見諸位嬸孃把事情說得差不多了,便用柺杖噸噸噸地敲地,而後揚起一個慈愛的笑臉,對安芷若說道:
“四丫頭,你也知道,咱們侯府現在不如從前了,幾個哥兒們,讀書也不是那塊料。好不容易混了個差事,如今也丟了。
這說來說去,源頭確實還在你這兒。若是咱們還是鎮北王府的姻親,他們斷然不敢如此對待咱們家兒郎。
祖母不知道你是何原因退的親,但作為過來人,祖母看那鎮北王世子,可是個難得的人中龍鳳啊。
如今雖然世子已有婚約,也不見得你就沒有機會了。實在不行,你就委身給他做個妾,那樣好的兒郎,做妾也不算辱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