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儒的學問,是書院最好的,而脾氣,也是書院最大的。
他每次訓起人來,絕不會留半分情面,而且每次一開訓,就會沒完沒了。
儘管司徒晨一直在躬身作揖,態度良好,但韓大儒仍然繼續訓誡道:
“老夫希望世子把精力,都放在課業上,既然重歸課堂,就莫要辜負了陛下對你的期望,更不能在學堂中,弄什麼風花雪月那一套。
本來你的親事,老夫不應該多言,但終究教授你一場,還要勸世子一句,娶妻不賢禍三代。
這一家的主母,可要擦亮眼睛挑,對於那些課業不行,歪心思卻長了八百個的小女君,千萬別往家裡娶,否則有世子後悔的時候。”
司徒晨與秦舒雅定親的事,現在滿京皆知,但更多數人都覺得,秦舒雅是配不上司徒晨的。
無論家世、才學、樣貌,兩人怎麼看都不登對。但如此被擺到明面上來說,這還真是頭一遭。
安芷若聽著這些話,在心中給韓大儒比了個大拇指,心道:您老真勇,居然去訓斥那個活閻王。
司徒晨的白月光被如此無情地貶低,他不僅沒有半分惱怒,還一副非常受教的樣子,對韓大儒再三感恩。
氣的教室後面的秦舒雅,指甲都摳進了掌心裡,眼淚流得更兇了。
司徒晨當然要感謝韓大儒的提點。因為韓夫子說的話,確實是在為他考慮。
司徒晨想的沒錯,韓夫子從來不針對誰,也不會因為個人喜惡,給學生穿小鞋,他所說的話,都非常公正的。
韓大儒育人無數,一眼就能看穿一個人的本質,他不反對學生有些小聰明,但卻很討厭心思如毒蛇的人。
品質惡劣的人,是怎麼也教不好的,這種人比笨一點、蠢一點的學生還差勁。
蠢笨一點,還可以透過努力來彌補,但芯裡就是壞的,可如何也教不過來。
司徒晨端正的態度,讓韓大儒漸漸壓下心中的火氣。他調整呼吸後,便開始了今天的教授。
聽課的時候,司徒晨和安芷若都非常專注,上午兩節大課,下午兩節大課,兩人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起初,安芷若還因為座位離他太近,心裡有些不自在,可漸漸地,她發現司徒晨只專心在課業上,並未有半分多餘的舉動。
司徒晨沒有理睬她,安芷若反倒身心放鬆下來。
她在回府的路上,想起前世身旁的空位置,一直是留給一位學子的,直至她從紫陽書院畢業,也從未見過這位神秘學子。
但今天看韓大儒的態度,這個位置分明是司徒晨的。
那他前世不來書院,是不是因為自己在這裡?而這一世他來了,則是因為秦舒雅在這裡?
就怕司徒晨再怎麼上心也沒用,秦舒雅這一世,說不定還會嫁給太子做側妃。
只是安芷若努力回想著,竟想不起秦舒雅到底是為什麼,嫁給了太子?
還有,上一世兩人可沒有定親這回事,畢竟與司徒晨成婚的人,是她安芷若。
看來這一世,很多人的命運,也許會就此發生改變。
安芷若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太,今天學習了一天,她覺得有些疲累。腦子裡混混沌沌的,想了許多有的沒的。最後靠著車壁,就這麼睡著了。
一直到了侯府門口,靈兒才不得不將人叫醒。
安芷若本想去堂屋,與繼祖母和父親母親打聲招呼,便回房繼續休息去。誰知剛一進堂屋,便發現這裡氣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