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命怔住,釣鯨客微微抬眸,薛神將也看著李觀一。
站在城牆前的李觀一,即便是穿著尋常的衣服,也有一股迫人的氣度,那年少時期熾烈如火的心收斂,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沉靜之威。
旌旗烈烈,麒麟顯威,快要十九歲的李觀一。
在這個時代已可算是青年。
人望,武功,手段,皆已出類拔萃。
釣鯨客有點咧了咧嘴。
他有時候覺得這個金龜婿有可能跑的感覺。
亂世之中嶄新的霸主,毫無疑問的豪雄。
長得雖然不如我,可好像還不差。
嘖,這傢伙有點太搶手了。
釣鯨客瞥了一眼那邊的薛神將,身為乞丐出身的江湖傳說,他的道德底線可沒有其他幾個那麼高,心中不由想著得給自己女兒幫把手。
要不要直接下藥…….……
生米煮成熟飯。
到時候任由那個薛家小妮子有什麼法子,那也無計可施。
釣鯨客腦子裡冒出這個念想來,旋即面色大變。
一副被噁心到的表情。
往旁邊一連吐了好些個唾沫。
呸呸呸,媽的,我就算是乞丐,就算是再如何乞丐,也絕對不能有這個念想,那豈不是和那個該死的娘們一樣了?!
豈能對孩子做這樣的事!因為某些經歷,明明是乞丐和江湖左道出身的釣鯨客,對於某種生米煮成熟飯的路數,有一種天然的抵禦和厭惡感,猛地搖頭,把那些不好的念想丟擲去。
李觀一看著遠方,道:「終究不夠啊。」無論是戰略,軍陣,還是個人的武功。還不是對手。
可不能堂堂正正擊敗姜素和應國,如何得國。
他知道,即便是第一種方法,也至少需要他個人的武功抵達九重天的極限,類比於突破之前的太姥爺,和西域之戰狀態的狼王。
如今的八重天巔峰,足以笑傲天下,但是若要對上整個天下的英雄,終究不夠。
銀髮釣鯨客看向李觀一,囑咐道:「你已知道姜素要來,你的武功還只是八重天,這裡又是應國國內,姜素有國運在身,軍勢也會比你強。」
「你能頂住他麼?」
李觀一回憶姜素那種可怖到了極致的壓迫感,回答道:「以大勢軍陣,可以勉強一戰,但是要擊敗他,以此刻之我,還遠遠不夠資格,但是後方即是江南。」
「不計代價的話,後勤補給源源不斷,姜素也難拿下此城,況且,我們還有奇兵,和岳家軍兵團合流,自可以完成此地戰略。」
「陳國,應國,還有我們,都需要休養生息。」「繼續打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北境之上,可還有草原突厥。」
釣鯨客禁不住道:「是可以,不過如此也只是可以。」他頓了頓,問道:「你還是要把姜玄濤的頭給姜素?」
李觀一頓了頓,眸子微垂,似乎又聽到風聲中傳來恣意豪邁的大笑聲音和那一聲大侄子,然後看向釣鯨客,溫和笑道:
「既是他的血脈,那就給他無妨。」
「他不是,還得謝謝咱們嗎?」釣鯨客神色古怪,看著義正詞嚴的李觀一,感覺到這個傢伙肯定是有報狼王被斬首之仇的心思,要不然的話,之前擊殺姜玄濤的時候,怎麼會選擇斬首這種暴烈的方式。
那時的亂軍,一旦成為潰軍,戰馬驚慌起來,根本不受人的控制,恣意踐踏,就連鎧甲都可以踏成金屬薄片,何況是一個倒下去的屍體?
即便是當年大宗師級別的西域活佛,不也被吐谷渾的鐵騎瘋狂踐踏成為肉泥?
姜玄濤之武功體魄,還不如當年的那活佛。而當時戰場之上的大軍精悍,數量之多,還在三百年前吐谷渾之上。
這小子是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吧?
他被慕容家那個丫頭撫養長大,真憨乎乎的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