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彎彎死死盯著她,手心已經被自己掐出了好幾道印子。
“大人!”陳彎彎咬住自己唇瓣。
“陳小姐莫非聽不懂本官的意思?該誰家陳述就誰家陳述,不必多言。”官差語氣又沉了幾分。
眼看陳家小姐如此隱忍著急的模樣,只怕事情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偷盜事件。
“許府狀告陳府栽贓陷害,以陳府五枚銀元寶買通街頭地痞無賴,在許府門外造謠生事,證人已帶至府衙外,此為其一。”許聲聲脊背挺得筆直,聲音輕輕冷冷,有條不紊。
“許州百姓皆知,我與夫君成親之後,陳家小姐仍然對我家夫君窮追猛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陳小姐並追隨我夫妻二人登山,此後誤食蘑菇中毒,一併怪在我身上。”許聲聲看了陳彎彎一眼,後者臉色慘白。
“後陳小姐家中兄長更是對我夫君言辭侮辱,被柏林書院夫子勸退,樁樁件件,想必更是記了仇,陳家自然對許府不懷好意。”
“柏林書院夫子可作證。”
“如今陳小姐冤枉我家夫君偷盜你貼身衣物,這不是毀我夫君名譽是為何?”
“陳府明知我爹是整個許州知府官,還一盆又一盆的髒水往許府潑,暗示我爹是昏官,涉及到我爹為官不正,為人受賄,這不是包藏禍心又是什麼!”許聲聲一字一句,句句真心。
說到這裡,許聲聲暗地裡掐了自己一把,是真下了狠手,痛的生理性的眼淚欲落不落,卻又堅強隱忍:“大人,這世間到底不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小女子要求徹查。”
“公道自在人心!”
“另,小女子願意跟陳小姐當面對質,我有證據!”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你冤枉我!”陳彎彎一時間腦海裡一團亂糟糟的,張開嘴不知道說什麼。
“準了!”官差算是徹底看出了不對勁兒,臉色冷的不行。
他居然被一個女子耍得團團轉!
“大人,我夫君體弱,可否讓他坐下再說。”許聲聲眼尾泛紅。
官差讓人抬了凳子進來,分明是准許了。
許聲聲道謝之後去扶幕今朝。
“啊朝。”許聲聲向他伸出了手。
幕今朝目光掠過小姑娘嬌軟小手,鵝黃色襦裙,白皙脖頸,停留在了那一雙帶笑得杏兒眼,眼底似乎落滿了星光。
他終是伸手搭在她手上,大手小手十指相扣。
少年手指修長清透,春日暖陽調皮的落在他指尖,猶如白玉精緻優雅。
許聲聲扶著他坐下來,大約是靠得太近,小姑娘身上乾淨清冽的氣息縈繞在他鼻尖,他眼神深了深。
幕今朝薄唇湊至她耳畔:“許聲聲,你可真是能言會道。”
他聲音很低,嗓音磁性,似乎帶著喑啞的勾子。那一雙眸子與她四目相對,似乎能看清她所有的偽裝。
下一秒,許聲聲眼睫垂下,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落下,心疼至極:“夫君舊疾又犯了?咱們一會兒就回家。”
“倒是……舊疾犯了。”幕今朝眼底似笑非笑,配合著虛弱的咳了好幾聲。
“夫君莫怕,有我在,誰也不能冤枉了你去!”許聲聲擦了擦已經幹了的眼淚,順帶用了公堂的茶,借花獻佛給了幕今朝。
後者一副脆弱虛弱的模樣倚在凳子上,臉色蒼白的抿了一口茶放下,隱下了笑意。
許聲聲再次看向了陳彎彎,眼眸極淡,她這個人雖是嬌氣,卻也不愛與人一次又一次的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