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想過讓別人送她回去，可是他的小姑娘怎麼能坐別人的車讓別人照看？
“我不要，”岑予一搖頭，小手死死攥著他，不讓他離開，“我就要你送我回家，現在就要。”
a城醫院那麼多，人民醫院醫生那麼多，不一定非要宋啟南留在這裡，其他醫生難道不可以嗎？宋啟南留在這裡可能會要了他的命啊！
“別鬧，”宋啟南放開她，“只等一會，你乖乖的。”
這時，一個小護士跑過來，急促的喘著氣，“宋醫生，病人單側頸總動脈破裂造成大出血，情況非常緊急，您快去看看。”
宋啟南臉色微沉，“我馬上過去。”
岑予一睫毛輕顫，握住他的手鬆了一些，小聲的詢問，“不去可以嗎？”
“一一乖，”宋啟南俯身低頭，薄唇落在小姑娘光潔的額間，“搶救完病人就來陪你好不好？”
原本握住他的手徹底鬆開，小姑娘揚唇輕笑，眸子似有水光閃動，“好啊，你快去救人。”
宋啟南揉了揉小姑娘的柔軟的髮絲，“真乖。”
男人身影依舊挺拔如竹，白色的隔離服穿在他身上更顯得他整個人芝蘭玉樹、清風霽月。
他步伐急促，直接朝簡易搭成的隔離區域走去。
他是醫生，是救死扶傷的醫生。
相隔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有人正在面臨生死威脅，他必須要去。
她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
宋啟南一直說要她乖一點，那她就在這裡乖乖等他好了。
宋啟南從醫好幾年，做過上百次手術，挽救過無數人的生命，他肯定不會出事的。
岑予一倚著白色的救援車，緩緩蹲下，抱住自己的膝蓋，宋啟南醫術精湛經驗豐富，絕對不可能會犯職業暴露這種低階錯誤的。
不知道蹲了多長時間，手腕上的表一刻不停的走著，轉了一圈又一圈，她盯著錶盤的眼睛酸澀的厲害，雙腿酥麻的已經失去了知覺，耳邊隱約響起醫用器材的滴滴聲。
“一一，”半空彷彿傳來一道空靈的輕嘆，身子募的騰空而起。
岑予一僵硬的轉了轉眼睛，動作緩慢的與他對上。
男人眼底還有抹不去的疲憊，隔離服已經脫了下來，口罩也摘了下來，清冽好聞的氣息中混雜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一直在這裡蹲著？”宋啟南蹙眉詢問，一隻手摸到她的小腿力道適中的揉捏。
腿麻的像不是自己的一樣，陣陣痠麻感像過電般從腳底爬上來。
小姑娘嬌氣的痛呼一聲。
宋啟南抱著她走到一輛車前，開啟車門將她放了進去，隨即自己也上了車。
把她的鞋子脫下來，握住她纖細的小腿放在自己膝蓋上，找到緩解疼痛痠麻的穴位給她輕輕按著。
這一幕似曾相識。
曾經她半夜沒有回家，蹲在青年路等他來接自己時蹲的腿麻，他也是這樣給自己按揉的。
做醫生挺好的，以生命為己任，救死扶傷，倘若沒有發生那件事就更好了。
岑予一看著他認真的眉眼，忽然問道：“什麼是職業暴露？”
宋啟南動作一頓，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這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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