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雲舒漸展,日照適宜。
本該是暖意附身的氣候,此刻卻在這個院子裡充滿了寒意。
那一瞬間發生太快,便是下面的墨啟中和謝祈蘊也有些微怔,雖然又很快恢復自然,然而這樣殺伐果決,可以稱得上是狠辣的手段,誰也沒能料到會在這樣的場合出現。
只因對那位姑娘出口不遜,便以斷舌示警,這院內站著的哪個也不是身份簡單之人,誰能料到對方竟然如此不顧及,簡直駭然。
“你——”趙瓔珞驚恐地想要往後挪去,可惜一早便被安藍點住穴位的她卻只能癱軟在地上,如同一團軟泥。
眼神中的驚恐溢位眼底,若不是剛剛安藍的警告,怕是此刻真的難以自控地失禁了吧。
安藍站在臺階之上,並不在意眾人的反應,只是她怕是不知道,此刻的她看起來周身彷彿泛著冷霧,高貴冷淡,俯看眾生,如神邸般讓人又懼又畏。
站在下方的聞睿此刻卻冷靜的出奇,看著臺上的她,怔然間,周圍嘈雜的聲響不知何時寂滅,只有胸膛裡心臟劇烈跳動的鼓譟聲愈演愈烈。
明明是該覺得她的行為不妥,過於殘忍,此刻卻覺得她與他的距離如此遙遠,彷彿不是一個世界,彷彿她本該如此,更高貴,驕傲,冷漠,似乎這一切都該理所應當,而他們註定要俯首稱臣的感覺。
這種的感覺,他不喜歡。
也是第一次,不爭不搶,規規矩矩的聞大公子,心中有了想要變強往上走的念頭。
“司安先生,你太不把我翰慧國放在眼裡了!”趙景博深吸一口氣,轉過頭質問道:“就算劉太醫說話有些冒失,但也不至於受如此懲罰,何況他是翰慧國的人!你這樣做可知是什麼樣的後果?”
安藍側身一聲輕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你笑什麼?”
慢慢走下,臺階,朝他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印,明明不快,卻讓在場的人無形中透著一種不安。
“殿下,您不會認為這樣的事就會讓您的父皇選擇與重安學院決裂吧?”
走到他的身側,漫不經心地問話,彷彿笑他的天真。
“下藥栽贓我的學生,不遵守規矩就進入女院,現在還帶兵帶人站著這裡,七皇子,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些事就了了吧?”
她嘴角半勾,卻是漫不經心地斂眸,渾身散發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無情。
站在她身邊的趙景博身子微僵,合上眼簾片刻,側頭張開,“您想怎麼樣?”
安藍的目光看著前方,語氣不變說道:“從今日開始,翰慧國同其他八國一樣,沒有特權,無特殊邀請不得以皇室名義來訪學習。”
此話一出,很多人的臉色都變了。
也只有站在中間的墨啟中勾起嘴角,臉色露出了笑意。
“司安先生,這事是當年史院長和父皇協定的,你我怕是沒有……”
還沒等他說完,安藍便開口打斷道:“七皇子,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趙景博閉上嘴,臉色緊繃。
安藍抬起腿,剛要往大門方向走,忽然身後的屋子被推開,裡面跑出來一道身穿華貴宮服的女子,朝著院中的位置跑來。
“聞公子,如懿害怕,你不要走!”
猝不及防間,聞睿便看到眼前一道白影越來越近,好在最近鍛鍊學習,也讓他很快反應過來,變換了身形躲開了。
一時慣性,導致韶柔公主要向地面跌去,最後關頭,只見腰間出現一隻比她還要白皙修長的手用力地將她拽了回來,跌進了一個並不算寬厚卻味道讓人安心的懷裡。
剛剛站穩就被送回了趕來的侍女身邊。
看著躲在一邊,避開的聞睿,一瞬間感覺更加委屈了,眼淚溢位眼眶,凝視著聞睿的方向,“聞公子,你是不是也嫌棄如懿了,可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都沒有發生,你要相信我。”
一時間的變故,眾人也有些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