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先生把面具摘下來。”蕭邪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安藍挑眉,“你確定?”
她倒是沒想到他會把這麼好機會白白浪費在這上。
其實摘面具倒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這張臉確實是個問題,而且她並沒有給臉做過多的修飾,所以只要摘下面具,便一定能看出自己的女兒身。
“這機會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其實你可以用來做很多事,比如,我可以替你辦個事,殺個人,只要這人跟我沒關係,再比如,我也可以讓你獲得你想要的權利,再或者……”
“難不成先生想要出爾反爾?”他垂著睫,手指收緊。
“希望你別後悔。”安藍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他,剛受完女子的刺激,這會要是發現自己的先生也是個女人,不知道會不會當場昏厥。
反正她是好心勸過了,大不了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也不是她不想教他,而是他自己接受不了。
打定主意後,安藍將手放到面具上,緩緩揭開。
她倚坐竹欄,月光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嬌柔婉轉之際,美豔不可方物。
冰玉其質,水月其神,素美不濃,淡芳久芬,清水芙蓉,妙自天成。
眼前赫然是一張不似人間的仙子臉。
蕭邪修長白皙的手指攥在一起,指骨微微凸出,他突然聲音嘶啞:“果然如此。”
他早該想到,男子怎麼會有如此馨香,又怎麼抱起來如此輕盈嬌軟,手指雖然白嫩修長,卻遠遠不如男子的寬厚,難怪沐浴換衣從未見過。
這哪裡有這麼多的巧合,他……她根本就是女兒身!
看著他有些失神恍惚的模樣,安藍也不忍多刺激他,慢慢往回退了退。
忽然一隻手被緊緊拽住,安藍停住,轉頭疑惑地看向他。
難不成惱羞成怒,打算殺人滅口?也不可能啊,他們現在菜的還不夠她按在地上摩擦幾回的。
手指漸漸收緊,漆黑的眼眸死死盯向她,“你要去哪?”
安藍歪著頭,雖然不太理解他要做什麼,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阿逸現在的情況需要身邊有人照顧,我知道你現在一時間不能接受這件事情,你要是想走我明日送你出去,你可以選擇先回學院重新選擇一名你喜歡的導師,我會與墨先生修書一封,或者……”
手上的力道驀然加大,安藍皺眉,剛要發力掙脫,就聽見一道憤怒的低吼。
“你要扔下我!”
那雙狹長邪魅的鳳眼,眼尾泛紅,透著幾分說不出的戾氣和委屈。
安藍瞪大眼睛,她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司安,你別想!”蕭邪咬著牙,危險地盯著她。
一時間他也說不清楚,他到底是惱羞成怒和厭惡多些,還是措不及防和震驚多些,他應該感到噁心才對,可是要是放手,是不是就要如她所願了?
想到這,忽然將她用力往前拽了拽。
不可能!她別想!
安藍剛要伸出腳給他一下,結果對面忽然鬆開了手。
“我來看著他,你去另一間。”蕭邪冷聲說道,“明知自己是女子,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剛想欣慰學生懂事了,結果還端起來了,連她都敢教訓了?到底誰是誰先生!
“你別得寸進尺!”安藍微笑咬牙。
蕭邪這回倒是有些緩過了過來,儘量不看對方,有恃無恐的說道,“女扮男裝也是情非得已吧,作為男院的班級導師怎麼會允許女子做先生呢?男女朝夕相處,在男女院界限如此分明的學院裡,是不被同意的吧。”
低頭看著她手中的面具,緊了緊聲音,又繼續說道,“你這麼一個比我們九個都要膽大妄為,無拘無束的個性,卻甘願隱藏自己,怕是一定要完成的這件事,如果被揭穿,你又該如何在初夢院待下去。”
安藍歪頭氣笑,“你威脅我?”
“都是先生教得好。”蕭邪也不否認,對視一下忽然輕笑,“先生還是別想著殺我滅口的法子。”
“我武力雖然不如你,但也不是那麼容易死的。若讓我九死一生逃回國,先生你可惹上了大麻煩呢。”
安藍點頭,不在意地說道,“你看我像是怕麻煩的人嗎?”
聞言,蕭邪一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你真的想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