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做棋手的志向?”齊環宇驚訝地問。
墨煙果斷地搖了搖頭,說道:“比起棋子,墨煙更像是督主的……”
“‘的’什麼?”
“更像是督主的‘秋宵月’。”
“秋宵月?”
“只不過沒有秋宵月那麼可愛溫馴吧,但內裡差不多。墨煙從來不在督主的謀盤佈局之中,不能為他攻城略地,墨煙是督主飼養著的‘可有可無之物’。”
齊環宇緩緩推動著棋子,仔細思索著墨煙的意思。
“你為此困擾嗎?”
“當然不會。墨煙知道什麼是在其位謀其政。”
“不。你還是有為此困擾。”齊環宇的下一招就要將軍了。不過他沒有說,並且也沒有在那個地方落子。
但是透過墨煙的眼神,齊環宇知道她察覺了自己的隱動作。
也就是說,他其實已經將軍得勝。
“想要當好與棋局無關的物件是非常困難的。因為你要接受自己的無能為力,要接受隨波逐流隨遇而安。然而沒有人真的心無所求。你現在覺得苦惱,一定是因為有所欲求之物脫離了你的掌控。”
“王爺……”墨煙愣了愣。她顯然從未想過這些。
“我說過,身而為人,做棋子者會有方寸自由。因此如果想要‘做些什麼’,就不能只是物什,就算不是棋手也必須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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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墨煙想要的東西與棋局沒有關係……”
“真的如此嗎?”
墨煙愣住了。
“真的如此嗎?”齊環宇又問了一遍。這回他像是在問自己。
——墨煙的願望很簡單,她想要自己喜歡的人開心。
令喜歡人的高興,就是要剷除他她)的痛苦。
墨煙喜歡督主,所以相對的,她應該要討厭楊夏一黨。
墨煙喜歡“從前”的那個白家,所以相對的,她應該要憎恨使得白家有所改變的人和局勢。
如果按照如此對應細論下來,墨煙的世界裡竟自然而然產生了“敵人”。
而這個“敵人”,竟然也真的會有具體切實的所指,很顯然,所謂的“敵人”是……而如果她想要摧毀這些“敵人”……
她恍然大悟——或者說,駭然一驚。
不,她還是有些不明白,這似乎太過……
齊環宇突然站起身,伸出兩隻手左右夾住她的臉,袖子把棋盤撫亂了:“本王剛才說的那些話太無趣了!你還是都忘掉才好。免得以後你想起我來,不是什麼風流倜儻俏王爺,而是好為人師老古董——那我可就太傷心了!”
墨煙被他的兩隻手掌壓得整張臉都嘟起來,說話說不利索:“王、王爺……唔裡咕將很好墨煙覺得滴不……”
“說什麼呢?”他一邊問,一邊繼續用力擠墨煙的臉,壞笑個不停。
墨煙伸手抓住齊環宇的手腕,把他的兩隻手拉扯開一寸,空餘出舌頭和牙齒間的距離:“王爺剛才說的那些話墨煙從前不曾想過。墨煙受教了,多謝王爺。”
她真誠而嚴肅地向他道謝。
“就聽了一通歪理,你到底想通了什麼?”齊環宇半是訝異半是覺得好笑。然而他也發覺,自己的聲音親暱柔和。
“還沒真的想好。”墨煙認真地說,“但以後若是想好了,一定會告訴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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