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查院上呈了第二封“二王案”奏章。
莫遲雨把奏章給墨煙看了一眼,示意她那上面已經沒有白問清的名字。
墨煙感到渾身輕鬆,這一整天走路都像是踩著風一樣。
莫遲雨下值回了宅邸,墨煙得了空,立刻就去白家。
她像一匹小鹿穿梭在樹林間一樣,輕巧地沿著日暮時分的長長巷道前行。她不知不覺以為自己是回到了另一個“從前”,那時候她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想,任由富有力量的雙腿帶領自己穿梭在人間的每一寸土地上。
站在那兩扇木門前時,她仍未完全墮回凡塵。
她用指節敲了敲門,嘴角還掛著些微笑。
門一開,她便笑起來:“啟鳴兄!”
“啊,啊……是墨煙公……”白啟鳴的笑容卻在短暫的放鬆後,隨即卻拘束緊繃起來,“墨煙,你來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來告訴你一聲,督查院的第二封案卷上已經沒有白侍郎了。現在白家就安全了。”她輕快地說。
“原來如此。謝謝。”
墨煙眨了眨眼睛,看著白啟鳴。
“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沒有。”
“可你看起來……”
“其實是二哥今日身體不太好,需要我從旁照顧。”
“啟騫兄生病了?”
白啟鳴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這……請過大夫了嗎?要不要緊?”
“沒事。只是改天再請你進來喝茶吧,今日不方便留客。”
墨煙愣了愣。
雖說她本來也沒有打算要進門,可是白啟鳴這樣說起來,似乎過於生硬古怪——她原以為白啟鳴或許會邀請她。再說,白啟騫生了病,她其實還是很想看望。
“那好吧,我改日再來。”她點點頭,“希望啟騫兄早日痊癒。”
白啟鳴抿起唇角笑了笑:“謝謝。回去路上小心。”
接著木門便被“嘭”地關上了。
墨煙在院門口呆呆地站了一會兒,有些不可置信地與門上的兩位門神面面相覷。
她回了莫府,有好幾次忍不住想找人說說這事。
不過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又過了幾天,墨煙特意到中意的鋪子去買了說是適宜病人調養的清口糕點。
她帶著探病的禮物,再次扣響那扇院門。
這次,出來應門的是白啟騫。
兩人視線一相對,都顯得有些狼狽慌張。
“啟騫兄?我聽說您……”
“前日感了風寒而已。”白啟騫快速回答道。
墨煙頓了頓,遞上禮盒:“不是什麼大病就好。這些點心用來補補身子吧。”
“……多謝。啟騫實在受之有愧。”白啟騫接過禮物,沉吟片刻,“可惜今日父親素齋修身,不方便待客。還請墨煙公公不要怪罪。”
墨煙沒說什麼,欠身道別。
白啟騫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