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樂平王是否鑽研清楚其中的利害,則不得而知。
但其實,從一些地方也可以看出端倪——
他雖整日在京城內尋花問柳,卻幾乎沒有結交朋友。
樂平王在大堂接見來客,墨煙本不該陪著,但樂平王偏偏不時要找她說上兩句話,還把秋宵月抱在懷裡逗著玩。
樂平王以“家中齋醮”為由,並不留客,也不與客人長談。
“本就是走個過場,主人家的要有人來踩踩門檻、弄出一副門庭若市的樣子,客人則就是為了往後主人看掛禮簿時候,上頭別缺了自己的名字。”樂平王抬頭看著站在身旁的墨煙,竟然還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
“國師真好啊,”他接著說,“想見國師的人也可多了,你瞧,國師不僅一概不見,還得我在這兒把他們攔下來。我哪裡是這兒的主人啊,我分明就是這兒的看門狗。”
一聽到他說“狗”,秋宵月汪汪大叫起來,撲到他膝蓋上。
“別別別,別舔了……”樂平王指著小白犬,“墨煙公公,還不快把你的狗管管好?”
墨煙依言把“自己”的狗從他膝上抱起來。
他便似乎很滿足。
每次尋個小事由差遣墨煙,都可以令青年那對細長的眼睛彎一彎。
起先,前來拜訪的都是些小官,墨煙連他們的模樣都沒有印象。
之後來了一個督察御史。他似乎曾經見過墨煙,因而多看了她一眼。
這會兒墨煙忽然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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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遲雨讓她來這兒總歸是要他派上用場的。
而樂平王拖住她,要她在這兒陪伴,或許其實也別有用意。
但凡眼熟墨煙的人,多半是對莫遲雨上心的人;即是說,非貴即慧之人。而只要墨煙站在這兒,就意味著東廠對樂平王的掌控,換言之,就是樂平王與東廠一派關係親近的證明;與此同時,她也還代表著天子的眼睛,藉由東廠行事,她今天在這兒見到聽到的一切,明日或許都會呈遞在天子案前。
她在這兒是一塊界碑,是一把鍘刀。
想通到這一步,墨煙忽然覺得沒趣極了。
她心情一變,秋宵月便迅速察覺了,它輕嗚一聲,掙扎兩下從她臂彎裡跳了下去。
樂平王困惑地看向她。
往後幾日,陸續仍不時有人登門。官階三品以上者很少,似乎是覺得親自前來有過分殷勤之嫌,也或許是因為公務確實繁忙,只派遣僕從或是弟子學生前來送上賀禮。
但是有一個例外。
夏珏。
夏珏是如今的國子監祭酒兼吏部左侍郎,入閣五年,是內閣最年輕的大學士之一。他兒時便有才名,長大後科考之途也堪順遂,二十七歲時進士及第,並且是那一年的狀元郎。
當然了,話雖如此,朝中的狀元探花可謂一抓一大把,真要位極人臣並不容易。
要說夏珏給墨煙留下的印象,則恐怕只有一點——他與內閣次輔楊維祥一貫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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