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騫心裡不忍,於是重新收拾屋子,張羅了一些簡單教字的小課。
白啟鳴下工回來後,和他一起坐在父親房間門外。
“我從前都不知道原來爹以前有這麼多朋友。”白啟騫笑著說,“只可惜這世道,大約‘朋友’是沒什麼用的,有心無力啊!”
白啟鳴靜靜喝茶,望著在院子裡散步的鴨群。
“你說,爹擔心的事是真的麼?”白啟騫問。
“是真的。”
“什麼?”白啟騫看向他,“你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了?”
白啟鳴放下茶盞,輕輕點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是左都御史擬好的奏章上有爹的名字,指控他早年與裕平王私交過甚,助其整軍操練,是早已心懷不軌。”
白啟騫駭然:“欺人太甚!那時昭願之亂,先帝指派裕平王帶軍南征,兵部相助——本就公事公辦,怎麼還能扯到今朝來算罪名!”
很快,白啟騫察覺白啟鳴並不似自己這般憤恨恐懼,更多的是彷徨惘然。
“啟鳴,怎麼了?你是不是還聽說了別的事?”
白啟鳴答非所問:“如若爹爹這次遇害,恐怕還會牽連到二哥考取功名,甚至大哥與姐夫也有可能會……”
“啟鳴。”白啟騫嚴厲道,“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二哥說的是。”白啟鳴苦笑兩下,“不過,現在暫可不必操心了。”
白啟騫越發困惑。
但他想到如今白啟鳴是在錦衣衛做事,少不了與高官權貴往來。
“你到底……瞞著我們做了什麼?”
“東廠的莫公公允諾相助。”白啟鳴說。
夜裡,院門外傳來扣響。白啟鳴點起燈籠,迎著細雪開啟門,看到立在風中的馮墨煙。
“令尊之事,督主已經做結。”墨煙頓了頓,“督主命我提醒你一句,要記得當初與他定下之約。”
說完,她便作揖告辭。
在動作時,燈籠照亮她的模樣。
白啟鳴發覺墨煙臉上依稀有兩道乾涸的淚痕。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墨煙回頭瞪著他,並不兇,眼睛亮亮的。他不免笑了,柔聲道:“……進來喝杯熱茶再走,好不好?夜裡冷,你們督主應該不會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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