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墨煙周身。
很快,他的情感就由驚慌轉變為其他某種東西,一種難以匯聚而形容的複雜感受。
他看到了她被褥上的紅色血斑。
血水打溼下衣,而她並未感到疼痛。
她看著王小燕,寄託於他,就好像她自己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這件事,好像這件事超出了她的能力範疇。
“這是……”最終他柔聲安慰道,“這是一件好事啊,墨煙。”
“你身上有血腥味,怎麼回事?”第二日墨煙到他身旁時,莫遲雨問道。
屋內焚著香,他手中端著茶——都是香氣繚繞之物。在這清晨屋內小室的氤氳中,墨煙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被察覺。
她開口想回答,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變化較為妥當或得體。
在她舌頭愣住的時候,她的臉不知不覺變紅。
而就當她快要發出聲音之時——
“廠公。攬月樓的侍童在門口,說是扶柳姑娘讓他來給王公公送信。”莫遲雨府邸的門僕進來通報。
給王小燕。
這是之前從未發生過的事。
莫遲雨蹙了蹙眉,擺手道:“知道了。讓王小燕去見過他後到這裡來。”
現在日頭還不高,辰時方至,宮中應當是剛下早朝不久。
——奣朝開國之初,早朝儀式繁瑣、百官奏事,往往官員從午夜開始準備,上朝後一直議事到正午。不過到如今,早朝成為禮儀慣例,常是帝王象徵性召見百官後就各自散去;議事多在午朝和晚朝時。因而早朝莫遲雨是經常不去的。
王小燕很快進來了。
他的神情看起來不太平靜,一張信紙被他緊捏在手中。
“督主。”他似乎試圖保持如常態度。
但莫遲雨開口問:“那是什麼?”
“是……”
莫遲雨伸手。王小燕動作僵了僵,還是很快便將信紙呈上。
墨煙站在莫遲雨身後,可以看到那張薛濤箋上的娟秀小字。
那張紙沾著扶柳的脂粉香味。
“平樂王想要買她入府?”莫遲雨冷哼一聲,“果然是風流聞名。不過他好歹還是真的想給她一個側室名分。”
莫遲雨像是對此事沒什麼興趣,將紙扔回王小燕手上。
王小燕將紙折起收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