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墨煙揉揉眼睛打起精神,“怎麼還沒去衙門?”
“巧,我今天也休沐。”白啟鳴笑了,“煮了粥,起來吃?”
因著之前在船上時就是同住一屋,墨煙已經絲毫不難為情。不過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她沒有細思自己昨天和白啟鳴同塌而眠可能意味著什麼。在她心裡,大多數時候還是真心以為自己是個宦臣。
墨煙借白啟鳴的銅盆架梳洗,聽到院中有颯颯聲響。
“那是我爹在練武。每日早晚,幾十年從來不落下。”白啟鳴解釋道。
墨煙馬上把頭髮胡亂盤好,重新系一遍抹額。
“我想和令尊再比試比試!”
白問清以細長木棍代槍而使。做出“請”的動作。
墨煙也以一根短棍代短劍。她躬身曲腿,直襲上前。
木棍破空而揮,招招有力以至棍身如同皮革草筋般柔韌彎曲。
相比較白問清的老沉精準,墨煙的招式中滿含蠻力與野性,雖被長棍壓制在下風但絲毫不怯——白問清不輕易前攻,然而只要出手,棍尖所抵處都是關鍵穴道;幾番掃蕩,棍尖先是戳中一次墨煙肩膀,再是刺中膝窩。
墨煙的雙眼因興奮而睜大,她顯然驚喜於白問清的武學之高。她不懼不倦,右肩痠麻便立刻將短棍換到左手,左膝發軟後施力旋即向右偏倒。
三輪過後,白問清收了棍,似感困惑而皺眉:“李通他沒有好好教你。”
墨煙愣住了。
“你的出招手法與李通年輕時十分相像,可見你的確曾經與他朝夕相處,化其技藝為習慣。”白問清搖了搖頭,“然而也就僅此為止。李通最擅長的兵器是雙刃,左右手發力收力出神入化,後來他也曾專練雁翎刀——李通一直是操使短兵的好手。可他是不是從來就沒教過你使用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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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的。墨煙唯有點頭。
“按理說習武之人,總要至少練熟一套功法。這為的不是循規蹈矩,而是透過前人經驗習得發揮正規化。但李通肯定沒有教過你。你有紮實的功底,卻無李通的武學。實在奇怪。”
與白問清的疑惑深思之態不同,墨煙壓根不在乎這個。
她放下短棍走到白問清身邊,眼睛發亮:“您都這樣說了,顯然您與李通師父曾有密切往來。您可以和我多說些他的事麼?”
白啟鳴恰到好處端來茶盤。
墨煙殷勤地替老人斟茶。
她臉上總有孩童般的天真神情,鑽營起來時也仍然真摯,適宜用來討好——至於怎樣有意討人喜歡,自然是她跟了莫遲雨之後學會的。
白問清輕嘆吁氣,接過茶,在院中一塊大石上坐下。
“李通既沒告訴過你他的那些事,或許因為他不願講。”
“可我那時太小了,我不問,他自然也不會說;或許他覺得就算說了我也聽不懂。您告訴我,您是怎麼與他認識的,他那時是什麼樣子,好不好?”
白問清沉默良久,才像是從回憶中抽身,終於緩緩道:“李通他……是與我同年考的武科舉。”
老者開了口,墨煙和白啟鳴立刻在石旁草地上盤腿坐下認真聽。
“在那次科考中我不過成績中上,”墨煙可以肯定這是老者的自謙之詞,“李通卻是真正的出類拔萃。”
“師父很厲害?”
“是的,李通非常厲害。科考未完時,他就已被當時的錦衣衛指揮使徐際和點中,收到麾下做了千戶,又成為近侍跟隨徐際和左右。後來不出三年直升指揮同知。這也是為何我稱慣了他李同知的緣故——”說到這,老者臉上浮現些許回憶往昔舊友的笑意,然而笑意很快隱去,“但其實他被指派南下之時,已被先皇封為錦衣衛副指揮使了。”
“副指揮使?!”
墨煙和白啟鳴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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