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說可大有狂悖犯上之意。”白啟鳴瞪大眼睛低聲細語,“若是被廠衛暗探聽到,恐怕要下詔獄。”
墨煙噗嗤一聲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擺在一旁的茶水都搖搖晃晃。
“那麼——”
白啟鳴坐直身子,拍兩下臉頰收拾心情。
“說完我的事了。來說說你的如何?”
墨煙覺得自己的事並不易說。
她實在無從落地,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吐露到何種程度。
“我……並不聰慧,並不懂得如何明察秋毫、從蛛絲馬跡中尋覓串聯而成整個故事。”她說,“不過我知道督主近來心情不錯。我好歹沒有太笨。我察覺了——他心情好,是因為他在這次的動盪中決勝。”
白啟鳴微微蹙起眉。
“動盪?你是指寧王謀逆?”
“或許還有之前的戶部大案。無論如何他勝利了。正因為他得到了這次的勝利,所以他待我的態度也有些變化。”
“可——為什麼?你為何這樣想?他能常青不倒,你與他不該是同樣高興?”
“那是自然。他贏了,我很高興。我不願看到他輸。打從我跟著他到現在,他從沒輸過。而且為了他我願意殺死任何需要因他而死的人。”墨煙的聲音裡摻雜進了震顫,像水珠落在蛛網上,她深吸一口氣,接著道,“我說過,督主待我很好。這是真的。他要動寧王和……所以他才會千方百計設套把我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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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她嘴裡說的與她心中想的似乎並不完全貼合。
白啟鳴回憶起墨煙在漕運糧船上的失態,仔細深思下去,兀得頓住。
他逐字逐句小心翼翼地開口:“你與裕平王……可曾有所關聯?”
月亮被幹枯的樹枝割裂。
“他是……”
墨煙唇齒顫動,終於說出口:
“他是曾經撫育我的人。”
“墨煙又到白聞熹那兒去了?”
莫遲雨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斜月。
“是的。”王小燕為他奉上新茶水。
“她真迷上他了?看來該給這年輕人提個職,或者降個職。”莫遲雨開著玩笑,隨即話鋒一轉,“那天我去裕平王府的時候,你留在這兒,所以你沒聽到裕平王說了什麼吧。”
莫遲雨的話題轉換如此之快,令王小燕也不免一時愣住。
“是。裕平王說什麼?”
莫遲雨笑了笑。
“他說,若是他從不知曉自己竟有那樣一個孩子,他或許不會起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