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聲說:“官妓從來不是說贖身就贖身的。禮部教坊司管著她們的來去,刑部罪人冊上記著她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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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啟鳴這時才忽然明白過來,白啟騫為何非要考取功名,非要掙到一個金光燦燦的官職。可是那又談何容易?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雖說白啟騫確實是個會讀書的好苗子,二十歲不到便已得中舉人,但三年一試,三年復三年,青春年華又有幾個三年?
想到這,白啟鳴不由得也閉了嘴沉默下來。
這會兒,白啟騫倒是開口了:“你到底是為什麼睡不著,你倒是說說。”
白啟鳴撓了撓腦袋:“我也不知道。我就想來撩逗撩逗你,不行嗎?”
“怎麼對兄長說話的。”白啟騫板起臉訓斥。
“……二哥,你說,那宮裡做宦官的人,活著到底指望什麼呀?除了弄點歲錢花花,還有什麼意思?”
看來這就是白啟鳴琢磨到睡不著的事了。
“做得好,可不就是‘一點’歲錢。你看那莫遲雨,不風光嗎?提起他的名字哪個不知道?反之,二三品大員的名字倒不一定被人牢牢記著。”白啟騫有幾分厭世地說道,“況且,你我這樣的人活著又是指望什麼呢?左不過爭個功名利祿。”
白啟騫聖賢書讀了一大堆,寫文章也落筆生花,平日說話卻總擺出一副頹喪悲觀之態。這點白家人是早已習慣了,也知道他不過是說說而已。
但抱怨完,白啟騫又很敏銳地聽出了些什麼。
他看向白啟鳴:“你之前招待的那個朋友。他果然是宦官?”
白啟鳴顯然是要點頭的,卻不知為何有一個微妙的停頓,之後才說:“他是東廠的人,就在莫遲雨麾下。”
“難怪。”白啟騫乾笑一聲,“那天乍一看到他我還以為你請了個姑娘到家裡做客呢,嚇我一跳。要說這宦臣還真是——唉,非禮不言非禮不言……”
他自顧自感嘆,白啟鳴則分了心。
小池塘裡的圓月明晃晃的。
秋蟲絮絮低鳴。
“二哥……”
“嗯?”
“你說他若不是個宦官,而是個女孩兒,爹孃會同意我娶她嗎?”
這回,白啟騫真是愣得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白啟鳴回過神,臉猛地漲紅了。
他一下子從窗邊跳開:“是我大半夜想得太多想岔了!我只不過是說說二哥你可別這樣看著我啊,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困暈頭了!”
他一邊說一邊倒退出去,磕到書櫃磕到桌角磕到門檻,總算把門“嘭”地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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