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行送入宮中那年,木懷臣哭過鬧過,跪地磕頭懇求過,可木景澈為了表達忠心,還是狠心將他送入皇宮。
他就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狗,除了戚風和蕭君澤,再無家人。
木懷成自然知道弟弟都犧牲了什麼,他要入宮,可父親不肯。
所以他拼命的強大,努力在軍營歷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保護好弟弟,彌補一切。
“父親是木家家主,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木家,懷臣心中明白。”木懷臣低頭,讓木景澈放心。
“可心中……還是有怨言。”木景澈看得出來,木懷臣還是有怨言。
否則,又怎會選擇不結婚不生子,孤獨一生。
他在無聲地抗議,抗議著權臣的一生。
權臣,享受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待遇,卻也有著伴君如伴虎的悲哀。
不是蕭君澤不可信,而是權利不可信。
“我兒如今……已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一點,倒是木景澈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他最不看好的兒子,也能如此出息。
“我木家……兩位兵馬統帥,一人為相,我死也瞑目了,我對得起祖宗……”木景澈其實沒有任何的不甘心。
他活夠了。
“唯一……心中有愧,便是長孫皇后……當年……我帶頭彈劾,要求廢后,將長孫皇后逼到絕路,可她死前……卻給木家留了一條活路。”
木景澈心中有愧,許久夜不能寐。
無論長孫皇后是出於為蕭君澤鋪路,還是為了奉天的基業,終究……在木景炎為了一個女人瘋狂背叛先帝的時候,長孫皇后保了木家。
他做一切無愧於天地,卻愧於兒子,愧於先皇后。
“父親,長孫皇后當年,真的被逼上絕路了嗎?”木懷臣心口發緊,真的是父親……將蕭君澤的母后逼上了絕路嗎?
“絕路,是自己走出來的。”木景澈已經開始咳血。
其實,長孫皇后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可她卻偏偏選擇了最極端的一條。
用自己的死,來刺激先帝。
……
蕭延津決定對長孫家出手開始,長孫洛棲便被冷落了。
雖然貴為皇后,可隨隨便便一個妃子就可以騎在她頭上。
只因那個妃子更受皇帝寵幸,只因那個妃子的母族勢力,能更好地幫到蕭延津。
長孫洛棲早已對蕭延津絕望,愛意早就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