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兒……”木懷成的心口越發收緊,不知道朝陽在大虞處境如何。
她能說服胤承出兵幫柔然,可是答應了什麼條件。
“報!西域鐵騎後退十里,安營紮寨。”
暫時,西域還沒有徹底撤退的意思,在等暗魅樓的命令。
但這已經足以讓柔然喘息。
“將哥舒喆煜已死的訊息傳出去,找一具屍體,穿上哥舒喆煜的衣服,掛在城門,警示西域鐵騎。”木景炎看了木懷成一眼。
阿穆爾有些不解。“為何……”
“叔父自有他的道理。”木懷成沒有多說,讓手下人去辦。
……
營帳中。
哥舒喆煜安靜地躺著,臉色慘白。
身上的傷口不算嚴重的,但毒素沁入血液,昏迷不醒。
寧河顫抖著手指捂住嘴,她不敢想……
這是她的兒子。
她的孩子……
她那麼努力地隱藏,那麼努力想要保住的那個孩子。
那個在她肚子裡折騰了她那麼久,讓她體驗到做母親滋味的孩子。
已經這麼大了……
全身都在隱忍,寧河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的腦袋很亂,她在恨自己。
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孩子,讓他一個人……淪落為暗魅樓的棋子,從小就被扔在蠻族,與野獸為伍,在廝殺中成長。
木迪說,小時候的哥舒喆煜永遠都是身上有傷,他要和那群孩子一起爭奪食物,只有強者才能在蠻人中活下去。
“孩子……”寧河顫抖著走到床榻邊,手指輕輕去觸碰哥舒喆煜身上的傷疤。
他肌理分明的上身縱橫交錯的全是疤痕。
很難想象,她的兒子是如何活到現在。“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小一!”木景炎走進營帳,心疼地抱緊寧河。“別擔心。”
“木景炎!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擅自從你身邊偷走他,卻沒有保護好他!”寧河在自責,失控到發瘋。
抬手胡亂地打在自己的臉上,寧河哭得聲嘶力竭。
木景炎的心像是在滴血,用力抱緊寧河,握著她的手腕打在自己臉上。“要打,就打我……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