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蓮耳尖地聽到這話,不顧那些大內侍衛和小太監的阻攔,飛也似地衝到龍榻跟前,衝著蕭淨初怒目而視。
“你在胡說什麼!這段日子,一直都是你負責照顧陛下的藥膳,如果陛下中了毒,那你肯定逃不開其中的糾葛!”
蕭淨初被憤怒的李沁蓮驚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想起上次他給女皇陛下按摩小腿肌肉的時候。
因為皇夫吃醋,誤以為女皇對他有點意思,皇夫便毫不留情地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害得他出宮之後,腰疼了半個月不止,差點留下腰傷的毛病。
蕭淨初不是什麼擅長曲意逢迎的人,也不擅長在女皇跟前巴結討好,他小心翼翼地解釋道:“皇夫,這次陛下中的毒,不是透過那些湯藥和藥膳,而是有人專門給她體內的胎兒下了毒咒。”
他決定實話實說,沒有半點隱瞞。
毒咒,與普通的下毒截然不同。
這種毒咒,就像歷史上遺留下來的巫蠱之術一樣,是專門拿別人的性命作下咒,等對方中咒之後,就會呈現出類似中毒的情形。
李沁蓮愣了愣,冷笑一聲:“你還敢狡辯?如果不接觸外面的保胎藥和藥膳,陛下腹中的胎兒透過什麼途徑中毒呢?”
蕭淨初不甘示弱,替自己辯解道:“種下毒咒的手段多如牛毛,具體要看是誰給陛下腹中的胎兒下了毒咒,必須對症下藥。”
李沁蓮不爽地呵斥道:“你少在這裡找託詞!分明就是你照顧不周,害得陛下腹中的孩子遇難!這件事,你必須負全責!”
說著,李沁蓮招來幾個大內侍衛,神色中逸出一絲狠戾與絕情:“把蕭神醫帶下去!關押在刑部大牢!等候發落!”
那幾個大內侍衛得令,立即將蕭淨初反手捆綁起來,當眾踹了他幾腳,逼迫他跪倒在地。
蕭淨初倒也沒有反抗和掙扎,而是振振有辭地反駁道:“陛下!這次你體內種的是毒咒!這種毒咒,用尋常的醫藥方子是無法解除的!”
楚思萱疼得冷汗涔涔而下,顧不上替蕭淨初求情,捂住疼痛的肚子,就像正在被一把鋒利的鋼刀攪動血肉之軀,疼得鮮血淋漓。
李沁蓮看到她臉上的痛苦折磨之色,急忙衝上前來,將女皇小心翼翼地扶起來:“陛下!不會有事的。我在!我一直都在。”
那幾個彪悍威武的大內侍衛得了李沁蓮的眼色,立即麻利地將蕭淨初帶下去。
蕭淨初嘴裡不停地嚷道:“陛下!毒咒很快就會發揮作用!你可不能姑息真正的兇手!你一定要想辦法解開那個毒咒!”
很快,蕭淨初的聲音消失在泰和殿門口。
耳邊倒是清淨了。
楚思萱依舊疼得說不出話來,幾個太醫院經驗豐富的御醫得了李沁蓮和大內總管的命令,趕緊上前替女皇懸絲診脈。
片刻後,幾個德高望重的御醫搖搖頭,一個個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回道:“回稟陛下!你腹中的龍子確實中了毒!但是恕老臣無能……”
楚思萱摸了摸翻江倒海的肚子,隱約可以感受到胎兒的掙扎與痛苦,到底還是母子連心,她忍著劇痛,衝著大內總管蘇榮招招手。
“把郭丹溪叫過來,替朕保胎,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半個時辰後朕一定要看到郭老。”
大總管蘇榮答應一聲,趕緊下去安排了。
李沁蓮緊張兮兮地坐在床榻旁邊,一隻手將她擁入懷中,從背後給她渡了一絲真氣,但是無濟於事。
就像蕭淨初說的,這種毒咒,用尋常的醫藥方子是無法擺脫的。
等郭丹溪匆匆趕到,李沁蓮急忙跟他行了一禮,叮囑一番。
郭丹溪在青國皇宮享有特權,替女皇診脈之後,便祭出回魂針法,替女皇暫時壓制住體內胎兒的毒咒。
郭丹溪上了年紀,施針的時候累得滿頭大汗,那幾個太醫院的御醫趁機在一旁觀摩和學習,企圖從名滿天下的郭老手中學到一些真跡。
郭丹溪施針結束,終於緩解了女皇體內的劇痛和折磨。
不過,郭丹溪神色沉重,回稟道:“陛下,情況不太妙。老臣的回魂針法可以暫時穩住你的孕相,但是不超半個月……”
他點到為止,眼中藏著一絲深深的擔憂。
楚思萱震驚地瞪了他一眼:“郭老的意思是,半個月之後,朕這一胎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
郭丹溪沒有明著說,只是捋了捋灰白的鬍鬚,滿臉凝重與擔憂。
楚思萱懂了,派了大內總管親自將郭老送出去,今天的早朝泡湯了,負責早朝的幾個將軍和朝中重臣已經將那些奏摺送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