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公子神色漠然:“不該問的,就別多問了。”
就算他告訴李沁蓮某些答案,就憑他的見識和經驗,也無法理解其中的奧秘。
李沁蓮笑道:“我在雪國王都的時候,跟你打過照面,我也知道你的一些秘密。”
“嗯?”
南迦公子口氣輕蔑,眼神裡充斥著一絲高高在上的流光。
李沁蓮神色淡然笑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跟鳳卿酒來往?如果我沒有猜錯,楚思萱夢見的那個女人便是你的老相好,也是鳳卿酒和楚思萱共同的母妃,昔日的長公主鳳藍裳,對吧?”
南迦公子微微一怔,笑道:“你猜到了,又怎麼樣呢?”
李沁蓮繼續試探道:“所以你派了我來,潛伏在青國女皇身邊?你的動機是什麼?”
南迦公子意味深長地笑道:“因為你很聰明,很有頭腦,最重要的是,你是越國的廢太子。”
身為越國的廢太子,李沁蓮的處境其實相當微妙,而且他身上的血緣關係涉及到越國皇室一個重大秘密。
南迦公子當然不會告訴他實情,笑道:“你就安安分分地待在青國,等你任務完成,我可以送你一程,不管你去哪裡,回越國皇室也好,去雪國王都也好,都隨意。”
卻不料,李沁蓮臉上露出一絲迷惘之色,似乎有些不解和迷惑。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
當初在雪國王都的時候,他一心迴歸自己的家族,找到自己血緣上的家人和家族,試圖迴歸本源,哪怕曾經自己的家族毫不留情拋下他,他也有一種尋根的衝動。
但是尋根之後,他發現越國山南隱藏的秘密,他的母妃居然是被越國皇室貶謫的貴妃,曾經母妃深獲帝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一眾後宮嬪妃之中第一個誕下麟兒,被越國皇帝賜封為太子。
只可惜,他的太子之位只做了一個月不到,母妃突然獲罪,全族被誅,據說那是株連九族的罪行。
皇帝似乎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沒有對母妃和尚在襁褓之中的廢太子趕盡殺絕。
而是將蓮妃貶謫到越國山南,不聞不問,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李沁蓮被母妃丟在荒郊野嶺,因為他的誕生,被母妃和家族視為災難的開始,視為不祥之兆,視為必須剷除的禍根。
母妃不忍心親手殺子,只能透過這種極端的方式將尚在襁褓之中的李沁蓮丟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讓他自生自滅,最好被野獸咬死。
李沁蓮調查到這些線索之後,滿心哀慼與彷徨,誰能料到,原本只是打算尋根,尋回昔日的族人和血緣關係的一個漂泊在外的浪子,等待他的命運竟然是如此殘酷,如此不近人情。
李沁蓮斂去眼中的異色,試探地問道:“南迦,你成天想著如何復活鳳藍裳,你是不是瘋了?”
南迦公子倒也沒有發怒,而是神色冷漠地回道:“這個問題跟你毫無關係,你何必在這裡刨根問底呢?”
李沁蓮搖搖頭,坦誠地笑道:“你利用我接近青國女皇,還送我一程做了女皇身邊的皇夫,難道這件事,也與我無關?”
南迦笑道:“李沁蓮,當初我將你送到青國,替你擺脫那些越國皇室的殺手,還有將楚思萱藏匿的地址告訴你,後來發生的一切,就是你自己的選擇罷了!你還有臉來質問我?”
一個巴掌拍不響。
李沁蓮果然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可不是什麼單純的小白兔。
李沁蓮頓時心領神會,訕訕地笑道:“不是,我只想知道,你利用我對付青國女皇,究竟是不是為了鳳藍裳的復活?”
南迦公子深深地盯了他一眼,大袖一揮,便消失在空氣的黑色漩渦中。
李沁蓮微微抬起頭來,望著空氣中那一抹黑色漩渦逐漸消失不見,他若有所思地走到那個蒙面黑衣人身邊。
“喂!我說!南迦公子這是抽了什麼風?”
復活一個已經死了二十年的長公主鳳藍裳,南迦公子的感情,就真的有如此厚重,滄桑,充滿執迷不悔的堅毅?
蒙面黑衣人沒有回應,沉默地盯了他一眼,一記閃身便消失了。
李沁蓮聊了個寂寞,氣憤地衝著前方比了根手指。
回到寢宮裡。
李沁蓮望著一直安睡的楚思萱,他之前出門的時候,特地點了她身上的睡穴,所以她對自己的行動應該是一無所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