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酒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按照青國北疆的禮節,跟他不卑不亢地福了福笑道:“大王今晚興致很好?”
阿爾罕眼神挑剔,而又傲慢地掃了她幾眼,虎目中充滿對弱女子的輕視。
“尚可。”
如果不是她施展奇招,破解蠻族工匠的焊接技術,恐怕他早就可以達嘗所願,將戰王拐到蠻族大草原上為所欲為。
可惜……眼前這個戰王妃足智多謀,手段不俗,居然破了他設下的圈套?
鳳卿酒抬起頭來,瞟了他一眼,他身材雄壯,氣勢凌人,不愧是蠻族推舉出來的草原英雄,光從外觀上看起來,確實透著幾分常人難以匹敵的彪悍氣場。
鳳卿酒抿了抿唇角,保持沉默嚴謹的態度。
楚因宸隨之走過來,示意一旁的侍衛端來北疆最常見的燒刀子,他親自拈起酒壺,替阿爾罕斟了一杯。
他第一次跟阿爾罕和談的時候,也一起喝酒賞樂。
只是那時候,鳳卿酒還在青國京城委曲求全,沒有跟隨他一起來北疆定居。
兩人分隔兩地,相思深種,幸好上天沒有做出什麼殘忍的舉動。
他和小酒,終究還是重逢了。
阿爾罕端起精緻絕倫的青花瓷酒盞,大喇喇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西北漢子習慣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像這種精緻玲瓏的青花瓷酒盞,他只在蠻族王庭設宴招待貴客的時候見識過。
阿爾罕冷笑一聲:“王妃,你就像這隻酒盞,美則美矣,卻不太適合在北方駐紮,就憑你這樣一身細皮能肉和嬌滴滴的性格,一旦在北疆常駐,遲早會枯萎凋零,就像一朵失去肥沃土壤的牡丹花……”
這話,不假,很有現實意義。
但凡是個出身富貴的豪門千金或者大家閨秀,都會考慮到身邊的生存環境,絕對不會委屈自己,窩在偏僻寒酸的窮鄉僻壤裡紮根。
一旦習慣了京城的花團錦簇和富貴榮華,一旦習慣了身邊眾人的簇擁與吹捧,難道還可以忍受窮酸地方的落魄與門可羅雀?
別的不說,北疆跟繁華的京城與富庶的中原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哪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願意千里迢迢,來到氣候多變,物資緊缺的北疆定居?
這話,如果換成別的女孩子,極有可能會說到對方的心坎兒上。
不過,對鳳卿酒來說,再怎麼窮鄉僻壤再怎麼無人問津的北疆,只要她和楚因宸心連心,攜手奮進,遲早有一天也可以從塞北的北大荒變成碩果累累的北大倉!
鳳卿酒笑道:“我可不是什麼溫室裡的牡丹花。在京城的時候,我是牡丹花不假,但是來到北疆,我就是一株可以紮根在荒漠裡的沙棘樹。”
這就叫人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人就像變色龍,可以迅速適應不同的環境。
阿爾罕從她臉上瞧出一絲風韻雍容,忍不住讚歎道:“好一個戰王妃!厲害!”
他口氣一頓,故意質疑道:“之前你破解蠻族工匠的焊接技術,靠的是戰王送給你的一水匕首?如此說來,你也是需要倚靠自己男人的?”
“戰王妃,女人再怎麼要強,在男人跟前,也得學會示弱,學會討好。”
鳳卿酒囂張地笑道:“不如你問問楚因宸,我需要討好他麼?”
阿爾罕頓時一噎,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楚因宸:“王爺?莫非你是妻管嚴?自從我在青國學到這個詞之後,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蠻族王庭,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庸之物,女人的責任就是生兒育女和伺候男人。
要說女人能夠做出什麼成就……其實也有這樣的案例,但是比較稀少。
楚因宸舉起酒盞,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大王,在家裡,我聽小酒的,在外面,小酒聽我的。這是咱們青國夫妻之間相處的特殊法門。”
阿爾罕很聰明,一點就透,忍不住張狂地笑道:“哈哈哈!原來你真的是妻管嚴!不過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給自家女人臉上貼金?論武功,論權勢,論地位,她哪裡有一點比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