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昨天,她就到了魅洞,這個來過無數次的地方,閉著眼睛都知道。
“放開我。”阿鈴叫道。
這是一艘極小的烏篷船,在魅洞的湖裡滑行,有人在船尾划著槳,水波一道又一道被推向身後。
阿鈴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即將被送去天門。
船手身上有熟悉的氣味。
清新又甘冽。
阿鈴努力在腦海裡回想著,這是認識的人,或者說,就藏在身邊的人,不然自己怎麼可能被抓住。
她在腦海裡細細地過了一遍,只有那麼一個人。
“沐城!”
是沐城,他是魅洞的人。
船手不說話,依然平穩地划著船。
“你是天門安在我們身邊的眼睛,對嗎?”
“......”
“那你有沒有想過林措會恨你。”
沐城手停了,小船就漂在湖中。
“她恨我,很應該。”阿鈴幾乎能看得到他的表情,悲傷又難看。
“難言之隱,人人都有,不清楚你承載的壓力,也不能貿然地對行為進行評判。”阿鈴很清楚,天門壓制下的人,沒有哪個人不是身不由己的。
船正在湖心,穩穩當當地停著。
沐城道,“你倒是很會換位思考。”
“我知道放了我不現實,但是至少告訴我,蔚連怎麼樣了?”阿鈴這麼努力談判,為的不是自己,而是蔚連。
“他?隨便丟在路邊,死不了。”
阿鈴放心下來,蔚連是在戰爭中活過的人,只要他是自由的,那就好。
“那就好。”阿鈴放心下來,身子也有些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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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羨慕你們。”沐城看著她,她是林措的朋友,傷害了她,自己跟林措間就出現了隔閡,也許是一輩子都無法消除的隔閡。
他常常是沉默的,今天對著阿鈴,卻突然有了聊天的興致。
“你不知道,我過得不算好。”阿鈴想起以前受的委屈,雖然還是有些心酸,但是如今滿腔的幸福早已沖淡了許多。
沐城沉默地聽著。
“這次從天門回來之後,恰好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候。”
沐城當然記得,第一次見她其實是在林措入學之後的試煉上。
彼時的阿鈴,還像塊冰涼的玉石。
她突然極輕地笑了,“好啦,不懷念過去了,快點動手吧。”
“我很抱歉。”沐城說。
他放下手中的船槳,把阿鈴腳上的繩子解開,“保重。”
阿鈴被推進了水裡,水底的建築,正是天門所在。
阿鈴這一次到的,是宮裡。
侍從抬著她,走了一炷香,丟到了青石板的地面上。
“天者,人已經在這裡了。”
“你們下去吧。”是天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