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舞阿鈴只瞧了兩遍就學了個大概,這時換上舞衣,在後院空地裡跟千月各佔一席,兩人跳出的舞卻是相差甚遠了。
千月舞姿曼妙、舞步翩翩,忽而雙眉顰蹙,表現出無限的哀愁,忽而笑頰粲然,表現出無邊的喜樂;忽而側身垂睫,表現出低迴宛轉的嬌羞;忽而張目嗔視,表現出叱吒風雲的盛怒;忽而輕柔地點額撫臂,畫眼描眉,表演著細膩妥貼的梳妝;忽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幾乎聽得見錚錚的弦響!
阿鈴跳的則是東倒西歪,錯漏百出,明明都是很優美的動作,疊在一處卻有莫名的違和感,那是將祭祀之舞中的靈魂都抽離,只剩了一副破爛空殼子樣的舞蹈。
連帶著把樂師都嚇得差點丟了手中的樂器。
一曲還未舞畢,她已然亂了章法,是在隨著自己的心意而跳,同那祭祀之舞已是完全不同。
齊老的眉頭皺起,他在阿鈴的這段舞中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只有空洞和虛無。
就像是一個會動的人偶,徒有動作和樂曲,沒有任何的情感。
她還偏偏很認真地跟著千月,邊看邊學,又學了一個動作,瞧著倒是一副認真的模樣。
齊老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怎麼會有人學得認真卻又假得離譜?
“嘿嘿。”她摸摸鼻子對著齊老和各位樂師尷尬地笑,“真抱歉,我學東西有些慢。”
“不妨事,畢竟是剛學,以後就會好了。”齊老也理解,畢竟這祭祀之舞有些冗長,算起來阿鈴最多看過兩遍還看得不全,馬上就學會也不可能。
接下來花了三天,阿鈴的進步實在緩慢。
齊老忍不住把她拉到一邊,嚴肅問道,“你是不是在藏拙呀?”
“沒有的事,我確實愚笨。”說著還有絲絲的懊惱和委屈,一時倒真讓齊老有些分不清了。
“你之前的舞我可都是看過的,你莫不是不想跳在這裡誑我吧。”
“真的沒有啊,齊老。”她一臉真誠,“你也知道我來自人世,那個地方啊,舞蹈種類眾多,我也就死板地學了那麼三五支舞,便叫你刮目相看,可見人世的舞還是值得一讚的。”
齊老從沒去過人世,對那裡更是不瞭解,只得道,“可按照你如今這個進度,到祭祀的時候只能勉勉強強上場,免不了會被人笑話的。”
“笑話便笑話吧,反正這事也不是我自願來做的。”她噘著嘴有些自暴自棄。
“......”齊老有些無奈,但是目前這情況跟他在星象之中所見不太相符,還是存了幾分懷疑。
“阿鈴,我託大叫你一聲阿鈴,祭祀之舞是由一位奇女子所創,她畢生心願便是找到那樣一位舞者,能將這舞的精髓融於其中,呈現給世人。”
這是連日以來齊老第一次對她這麼嚴肅,這話裡蘊含的尊崇和愛戴,深切又隱匿。
“我覺得千月很好。”
“就算祭祀可以讓千月去,那你的心呢?”
“......”
“我希望你找時間自己細細地將這舞體會一番,你會發現不一樣的東西。”
阿鈴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她隱約抓到了一絲線索,試探著說了句,“鈴兒。”
齊老神色極淺的變了變,還是被她捕捉到了,他什麼都沒有說,就打算離開。
“多謝你。”
阿鈴本能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直覺裡,齊老是在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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