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閣。
暮色已至,如棋正在院子裡守著,房間裡點了燈。
夫人這幾天從宮裡回來之後就獨自在房間裡跳舞,只能藉著燈光看那影影綽綽。
夫人呢跳得極為流暢,同白日裡在舞樂殿的凝滯阻塞大不相同。
阿鈴跳了很多遍,沒有找到感覺,每一個動作和細節都已到位,卻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怎麼會呢?”她自言自語,“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沒注意到?”
“看來明天得找齊老要一份舞譜。”
正說著,蔚連已經到了房門口。
輕釦兩下,“阿鈴,我進來了。”他的聲音裡都帶了幾分疲憊,喪喪的,惹人心疼。
“好。”阿鈴邊應下邊往門邊走,像是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
這些日子以來,蔚連很固執地要同她睡在一處,究其原因還是看小說教的。
習慣了加上三個月之後必須得離開的歉疚,阿鈴也就心軟地同意了,所幸蔚連很是自覺,從不亂動。
蔚連這幾日不知在忙些什麼,總是很晚才過來。
阿鈴的手指撫不平他的眉頭,“怎麼了?”
“這日子寧美滿了,我總是有些怕。”他的身體直挺挺的,有些僵硬,顯然這是恐懼和緊張的表現。
“不必害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還是向前看的好。”她的指尖將那眉頭熨平,目光似水地看著他。
“嗯。”蔚連環著她的腰身。
足足練了一個時辰,舞衣都溼了一些,黏糊糊地,貼在身上,濃重的汗意還是叫她覺得不好意思。“好啦,我剛剛練完舞,身上都是汗,先去泡個澡。”她的手覆上他兩手交疊處,想要輕輕分開。
蔚連卻摟得緊緊,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阿鈴這才發現他額頭上竟然生了一層冷汗,當下就擔心起來,關切道,“怎麼了?”撿了桌上的帕子給他擦汗。
“你最近忙著跳舞,都沒時間陪我。”他的聲音很是軟糯,像是受傷的小獸,同往日鐵血冷麵的少將軍相差甚遠。
“我每天晚上都回來的。”他的汗好似擦不盡,兩人都是汗津津的,連帶著屋子裡都是這個味道,真是狼狽。
“可是逛園子游玩那些事只能白天做,晚上也就是睡睡覺罷了。”這話一說,他更委屈了,直接埋在她肩上,有些可憐無助。
這話根本不像是蔚連這種性格的人說出來的,唯一的可能......
阿鈴心道不好,“你最近看了哪本小說?”
肯定是小說毒害了這位少將軍。
他抿著嘴不回答。
“是要我去問收拾東西的如棋嗎?”她扶了扶額頭,無奈道。
“......是那本。”他指向緊挨著窗臺的閃婚厚愛。
阿鈴正要抬步走過去,無奈他力氣實在大,將自己箍在懷裡動都動不得。
“那你陪我往那邊走兩步好不好?”
阿鈴很耐心地哄著他。
蔚連沒有動。
她湊上去親了親臉頰,“現在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