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樂師都是府裡的,蔚連以一天五文錢的大價錢借給她用。
“該逃就逃,你們的身份是樂師,又不是保鏢,做好奏樂即可。”阿鈴說得輕鬆,沒有絲毫怒意。
樂師們還在原地跪著,不敢動彈。
“沒什麼事就下去吧。”她擺擺手,有些不耐煩,“要我一個個扶著回房間嗎?”
樂師們瑟縮著退下了。
阿鈴知道自己今天鬧這一場,有些任性,可她就是不服氣,下意識地將對天者的憎惡發洩到了清蓉身上,當然,清蓉的做法也不見得多佔理。
反應過來,自己還在蔚連的院子裡,剛剛好像當家主母一樣地說話和做派,有些尷尬,而蔚連則一直靜靜地在自己身後,一言不發,卻是撐腰。
她離了正房,穿過小徑要去自己的芳菲苑。
“阿鈴,你是不是有些心神不寧。”蔚連叫住她,拉著在石桌上坐下。
太陽西斜,縷縷白雲似被鑲了金邊,絢爛多姿,金色的寂靜落在她身上,舞衣明豔,佳人花落深眸裡,碎滿夕陽。
“我不寧什麼?怕她老子找上門來嗎?”她的面色明明平靜,語氣卻忍不住地帶著火氣,這般的焦躁和不耐煩確實是不同於尋常。
“阿鈴,你別這樣。”蔚連輕輕地抱住她。
“我打的就是她父皇的臉。”她舉著拳頭,輕輕揮著,彷彿那人就在身邊,隨時想打上去。
蔚連側過臉親親她的側臉,極其溫柔,幽深的眸子裡似冬雪消融,“我們不說她了,講講你們的鋪子吧。”
她深吸口氣,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每次一提到天者,她就止不住來氣,靜了靜,感受到懷中的熾熱,輕輕道了句,“抱歉,我沒控制好。”
“受委屈的人本來就不需要控制。”他的手撫上髮絲,輕柔綿密,語氣裡是滿滿的寵溺。
阿鈴幾乎是坐在他腿上,聽了這句話,眼眶一溼,好像心裡有什麼被擊中了。
她的手攀上他的肩,摟著脖子,側頭輕輕地靠在頸窩處,心情異常地平靜下來,“那我跟你說說我們的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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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鋪子,她的興趣就大了許多,連帶著語氣都輕快起來。
“我們看中的是璇璣街上那家衣料店旁,鋪子的空間利用對於酒樓來說是極差,對於首飾鋪子來說卻是極好的。”
“那你說說怎麼個好法兒。”
她的手在空中比劃著,指尖劃出陽光的弧度,那弧度亦印在他的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
“那裡的陽光啊,比這院子裡的還要柔和溫暖,那空間寬敞又明亮,你知道嗎?我們人世的首飾鋪子都是要打很亮的光的,這樣才能襯得色澤通透、品質上乘。”
“比這院子還要好啊,那我們這院子要怎麼改改才能比鋪子更好呢?”蔚連輕輕地捏著她的臉,與其說是捏,不如說是摸更加準確,吹彈可破的面板,上好的胭脂均勻的覆在上面,似一副渾然天成的畫作。
“你這是連地方都吃醋了嗎?”阿鈴直直地看著他,那人話裡的醋意真是濃得整個院子都聞得到。
“是啊,我特別小心眼,想要你處處都喜歡。”鼻尖相碰,輕輕地蹭著,癢癢的,甜甜的,不自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