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又一臉好意地勸她,“姑娘快上樓去吧,明日來合歡樓就是,隨時可以上場。”
這掌櫃的,是個憨厚人,說話做事都透著真誠,就算是巴結,人家巴結得舒舒服服,真誠動人,絲毫不叫人覺得膈應。
阿鈴點點頭,沿著樓梯上樓去了。
食客們很是入迷地瞧著她上了二樓,連走路的身姿都迷人。
那富商還不死心,竟要跟上去,被掌櫃的拉住,小聲勸阻,“我說張老爺呀,二樓可是貴人們,你別想了。”
那張富商恨恨地看了一眼樓上,只得坐回去,繼續看跳舞,卻沒了心情,只一心想著那女子的曼妙身材。
“瞧那女子的打扮,也就是個尋常丫鬟。”況且自己也是有靠山的,靠山還不小,拐個丫鬟玩一玩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一想,膽子也大起來,精光一綻。
翌日清晨。
早早就有內衛登了門,一身甲冑,面色威嚴,很符合天者的氣質,對著半跪在地的蔚連道,“少將軍,天者口諭,傳您召見。”
“是。”這是之前就定好的,今日上午蔚連須得跟天者商議一番邊境的事情,下午則是其他重臣的事兒了。
她悉心打扮了一番,在蔚連的強烈建議下,帶了一層薄紗遮面。
到了合歡樓,時辰還早,她上前去跟掌櫃的交談。
“掌櫃的,我是昨天報名的。”她行事彬彬有禮,對著掌櫃的溫柔一笑。
掌櫃的,瞧了她幾眼,衣裳髮飾跟昨天大不一樣,愣了好一會兒,憑著聲音和薄紗下隱隱約約的容顏,才恍然道,“您是昨天坐在樓上那位姑娘吧。”
“是。”她從容點頭。
這位可是少將軍身邊的人,能讓她贏一贏自然是好的。
“姑娘若是想優勝,那就再等等,午時再舞,贏面會大上許多。”掌櫃的說得明確。
“這跟時辰有什麼關係?”阿鈴抬眸看去,滿是疑惑。
“我們評定優勝,是按每位舞者跳舞期間的客流量,銀錢進項算的,午時客人最多,這邊是得天獨厚的優勢了。”
掌櫃的耐心解釋,一是這姑娘來頭不小,二是這姑娘行事有禮,三嘛就是這姑娘的容顏屬實上等。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容貌好的女子總會受到優待。
“那昨日優勝的,是哪個?”她隱隱聽說,昨日優勝的,姍姍來遲,但還是贏得大賞。
“昨兒個優勝的,是花滿樓的花魁——千月姑娘,她啊,不需挑時候的,只要來,便是穩贏的。”說起這千月姑娘,那可是花滿樓的搖錢樹,這一次就是衝著第十一日的比試來的,到時候入了哪位貴人的眼,打賞可就不止是一點半點了,甚至能替自己贖了身,當個妾室姨娘之類,享不盡的富貴啊。
畢竟是花魁,舞姿和歌聲必然是一絕,名氣當頭,這情況也正常。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角落處那可不是張大壯張富商嘛,雖然戴了面紗,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女子。
另一側則是位老者,撫須而坐,衣著乾淨樸素,只自顧自地喝著酒。
她今天換的不是天門的尋常舞衣,而是來時穿的衣裳。
上身短衫,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線,綴了些流蘇,閃閃爍爍,靈動。下身長裙,百褶綺羅,身側鈴鐺微微響動,悅耳。如瀑長髮垂落而下,只將兩側碎髮拿絲帶籠在枕部,一張小臉被面紗遮了大半,玫金色的眼瞳熠熠生輝,有如神女。
“不用了,我一向不喜歡等著,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就開始吧。”這般做,還有個原因,蔚連此時正在忙,看不到自己跳舞。跳舞最能見心境,她怕暴露出,近日來,心裡的動搖,是的,有時候,感受著他溫暖的臂彎,甚至有種樂不思蜀的奇異感覺。
這邊正說著,有一華服女子,施施然到了近前。
但見她身穿琥珀撒花直領錦衣,逶迤拖地芥末綠底錦綬藕紋繡裙,身披石藍色銀狐輕裘紗衣。烏雲般的頭髮,頭綰風流別致朝雲近香髻,雲鬢裡插著碧色透玉扁簪子,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鐲子,腰繫蜜合底絲攢花結長穗絲絛,上面掛著一個妃底繡著壽星翁牽梅花鹿圖樣的香囊,腳上穿的是月白色寶相花紋雲頭繡鞋,整個人天姿國色。
她身後跟了兩個丫鬟,還有個穿著舞衣的女子,長袖扶風,花鈿嫵媚,身姿窈窕,顯然也是練過舞的。
“掌櫃的,我這裡有個舞者,也想參加一下你們的比舞大會呢。”那派頭一看就是世家小姐,語氣裡帶著些輕視。
掌櫃的一瞧,當下就頭上冒汗,這不是趙家的趙無極大小姐嗎?這位可是貴人中的貴人,父親乃是天者跟前的得力大將,趙無極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從小就霸道了些,天門之中除了皇室外敢惹她的人還沒出生呢。
他的態度立馬恭敬了十倍,下跪行禮,“趙小姐說了,那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語氣裡是十足十的小心謹慎。
趙無極斜睨一眼阿鈴,看不清臉,而且瞧見她身旁並沒有其他人,只道是尋常女子,便也沒有過多地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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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知趙小姐打算什麼時候讓這舞者上臺?”趙無極不發話,掌櫃的也不敢起身,只是抬頭恭敬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