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在悠長夜色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擼狗,不,擼狐。
她身旁的小薩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你怎麼知道那株曇花就是?”
她神情嚴肅,聲音也認真起來,像是要說什麼重大事件,小薩伸長脖子聽著,“可能因為我機智過人吧。”
小薩聽到了一句自戀的自吹,以為自己聽錯了,甩甩頭,看著她臉上調皮的微笑,“你在夢裡收到他的祈求了嗎?”
“是的呀。”林措長嘆一聲,“真是可惜了,明明就在身邊,卻無法交流,導致了這麼些年的錯過。”
“那鐲子可以讓他們相見,更可以讓他們短暫擁有實體,一旦生了妄念可就拿不回來了。可沒有鐲子的你,身上生人的味道就重了,憨憨的又沒有什麼技能,小心有什麼髒東西找上來。”
“這不是有你嘛,小狐狸。”
“哼,你答應的血可一滴都沒給我呢。”
屋內的人,相見。
玲瓏直直地看向那曇花,真的同往日不一樣,上面散著星星點點的光,在漆黑的房間裡格外惹眼,她一躍而上,把花盆抱下來放在地上,輕輕地撫摸著葉瓣,鼓脹的月白花苞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緩緩綻開。
月白長衫的少年出現在眼前。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微微笑著,“好久不見。”
聽到久違的溫柔聲音,她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撲進他的懷裡,摸著順滑烏黑的髮絲,緊緊箍著他挺直的脊背,聞著他身上的乾淨味道,感受著從他瘦削的身體裡傳來的舒適暖意,好像一切都像身上的月白長衫一般一如當年。
她突然什麼都不想問了,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這個人,比她尋求的真相重要百倍、千倍。
“我是不是很笨,居然沒發現你一直在身邊。”她紅著眼睛看向他,眼睛裡盛滿了星星,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一直都這麼笨嘛。”他刮一刮她的鼻子,語言繾綣寵溺,“可是,就是因為笨,才有今日的相見啊。我期待了很久。”纖長的指節替她拭去眼淚。
“嗯。”她悶聲應著,頭都埋在他肩上。“我也很期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安曇,我叫安曇。”
長久的擁抱彷彿定格在此刻一般。
林措之前做了個夢。
夢裡有月白色光暈,還有淡淡的香氣,她看到的是一個挺立的俊秀背影。
在荒蕪的建築裡,一轉身便是春風拂面,身上的草木香乾淨愜意,雙目炯炯,彷彿承載著天空和大海,俊眉微挑,顯出少年人獨有的精神氣。
她試探著問了一聲,“你是玲瓏的小少爺?”
“算是吧。”他猶豫著著應答。
她滿頭問號,這還有算是的說法呢?
“幫我告訴她,這事跟她沒關係。”
“......怎麼個沒關係,玲瓏不是一句沒關係就能糊弄的人吶。你總要讓她知道——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