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很虛無縹緲了,不大靠譜,你見過很多花,非常多,向日葵、薔薇、紫藤、鐵線蓮等等,這些你都見過,它們在地下也都出現了,但是你沒有聞過它們的味道,或者是你忽略了這一點,但是可能性不大,你把每朵花每個細節都做得那麼好,怎麼會在氣味上出現這麼大一個缺失,大抵就是你沒有聞過,不知道它們是什麼味道的,那應該是有人給你看了各種花的畫或者照片。那個人很愛花,但沒有帶你去看花,是嗎?”
“你又讓我有了點興趣呢。”女孩輕笑著,眼睛裡有淡淡的水光,清透明亮。
“其他的線索太少,我一時還不太清楚。”林措真誠地凝視著她,“所以,給個機會嗎?”
“你現在有了選擇,還要繼續猜嗎?”她看看旁邊的小薩和安心。
“很巧,我對你也有了興趣。希望你擅長講故事。”
“不太擅長呢,只是,剛好我有故事,一個很難聽的故事。”
林措和女孩在門檻上坐下,在古舊的建築裡,聽一個距今百年的故事。
大概七歲時,我被父親賣進了劉家當丫鬟,因為長相伶俐,所以我是那一批裡面唯一留下來的,我還為此開心了很久,覺得自己很幸運。進去之後,我是在管家娘子房裡做一個小丫頭,負責灑掃庭除,我自覺做得很盡心,也沒有偷過懶,管家娘子對我們一視同仁,跟其他小丫鬟們也相處得融洽,從我進去開始,後院就在建一個工程,還特地開了個小門方便他們進出。
整整建了大約一月吧,我只記得我長高了不少,但是哪裡有沒去過,剛來不久,總是戰戰兢兢的,不敢隨意走動的,聽說土石一擔擔地被運走,直到最後停工,丫鬟們口口相傳那個小門封死了,工程結束了,卻沒有任何建築拔地而起。
也是,一月能建起什麼,無非就是鹹菜地窖吧。
工程結束的第三天,我被尋了個錯處打了一頓關進了偏遠柴房,然後半夜再由柴房轉移到地下,我這才知道,原來工程是專門為囚禁我修建的。
下面是黑漆漆的,只築了幾堵糙土牆,跟外面大宅的繁華一點沾不上邊,會有人定期來送飯送燭,一天一次,只有送飯的那個時候,我才能安慰自己我是被人知道的,我還沒有被忘記。
在地下的一個特定的位置,特地供了佛像,送燭的人會把蠟燭點好,床、桌椅什麼的都安在正中間,我用腳步測算了位置,是正院的房間,我就被安置在某個主子的臥房下面,幹著燒香祈福的事。
他們讓我燒香拜佛,三叩六拜,祈福求平安。
我把念珠摔得粉碎。然後就是一頓打。
呵,後來我太無聊了,燒了香,也拜了佛,求的是自己可以逃出去,拜的是劉家人全部死光光。
我還試過逃,穿過空洞的地下空間,找到了入口的通道,徒手攀著粗糙的牆壁爬上了地面,被柴房的守衛發現,瞧,他們可真盡心,卻絲毫不知道仁慈。
這樣之後我被加上了項圈腕圈,鐵質的,打磨得很粗糙,重重地壓在我瘦削的身體上,戴著戴著磨出了血痕,好痛啊真的好痛啊,那個時候還冷,我活得不如一個乞丐,我覺得自己在發餿,在變臭。
我想自殺了。我不想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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