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傷我的身,還是傷你的身?”
“免不了要都傷一些,只是按照交易約定,我應該讓你安然無恙的,抱歉。”
“於宣,不必了。既然傷身,那便不用治了。”
“可是這是我們說好的,交換條件,你安心躺好就是。”
我祭出琉璃環,旁人只道這是我從小帶在身上的護身符,卻不曾知曉,這是難得的上好法器。我將法器放在他身上,琉璃環以血氣滋養了數年,沁了溫潤的顏色,渾然一體。
我將手腕割破,張溫臨身上的琉璃環將懶鬼往外逼,而我身上的血腥氣將它往外引,懶鬼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更多的鬼精開始在屋外遊蕩,月中人之血對於他們來說,就好比沾腥的腐肉對於禿鷲,門窗哐哐作響,結界做的防護圈將它們盡數抵擋在門外。
有鬼氣從張溫臨身上滲出,黃符抖動起來,收!黃符蜷成一團,是個手臂形狀,斷臂求生,有些小聰明。
而懶鬼趁黃符被廢,迅速出體朝我手腕撲過來,必須速戰速決,我手腕一翻,化爪向它抓去,琉璃環光芒大盛,這凌厲的光讓它在原地愣怔了一秒,而我就在這瞬間將它擒住,塞到了隨身攜帶的杯子裡,擰了又擰。
這才放下心來,從帳子上扯了布條將手腕簡單包紮了一下,又重戴上鐲子,血漸漸地止住了,殘血也被鐲子吸食個乾淨,色澤更深重了幾分。
血氣消散,門外的喧鬧也散去,我正要離開,張溫臨突然急促地咳了起來,臉色更加蒼白,我幫他輕拍胸口順氣,他還是不斷地咳,鐲子劇烈地顫動起來,拉著我向他的心口靠過去,然後猛地向下一壓,他咳出一顆黑乎乎的東西,我覺得有些噁心,不想去看,可是鐲子卻興奮得很,我只好拿茶水將它洗了又洗,才看到是一塊暗藍色的石頭。
不知道這石頭有什麼特別,暫且將它放在荷包裡。
“張溫臨,你好生休養吧,只希望你以後有些出息,不說大富大貴,至少不要拖累你父母。交易結束,我們兩不相欠,告辭。”
他有些虛弱,向我投來一個眼神。
我沒讀懂,微紅的溼潤眼眶裡有著太多複雜的情感,我懶得去看,只當他是大病治癒後的欣喜以及對從前的悔恨吧。
這裡的事告一段落,接下來就要準備上山了。
我回家帶了幾件換洗衣物便出了門。
前往幡旗世家淩氏一族久居的地方——林山。
到這裡的時候,不知道是夢境出現了錯亂,還是故事觸碰到了什麼禁忌,這裡被整段地跳過,我清楚地知道有一段故事的缺失,甚至其中就有懸星身份的關鍵資訊,可是我就是看不到摸不著地無力。
夢境在此戛然而止。睜開眼,天已大亮,絲縷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照在床前,將褶子分出錯落有致的層次感。
熱熱英俊的面龐就近在咫尺,他的胡茬長得有些冒出了頭,眼睛微微閉著,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右手還握著我的手。
我微微動了一下,側過身繼續看著他,纖長的睫毛,柔軟的嘴唇。正看著,他突然也側過身來,將我摟在懷裡,安心地繼續睡去。
我的呼吸打在他的頸窩處,我的右手就扶在他的心口,心跳磅礴有力,我也回抱緊了他。這樣的感覺真好。
“小懶豬,你怎麼還不醒。”
“明明是我先醒的,先下手為強?只要我先說你是小懶豬,我就不是賴床鬼?”
“我才不是噢,我早就醒了。”
他抱著我,親了又親,感嘆道,“真好啊,真想永遠這樣在一起。”
粗糲的觸感摩擦著我的腿,有點扎人,我努力掙脫開他壓著我的雙腿,他又壓上來,我又掙開,我們倆的腿打了一場架,這場幼稚的鬥爭結束於我肚子突然響起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