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若初抗拒地推開他幾乎錯亂的告白,“我只知道,王妃奉命賜死我的時候,悄悄告訴我。陛下要你在我和太子位之間做選擇,只要我一死,你冊立太子的詔書會立即昭告天下。她要我死心不用再等了,皇室會給我個風光大葬的,我的弟弟也會加官進爵的。我知道自己該死心了,我與你的皇位終究還是有了衝突,我不想逼你做選擇。可我想為了我們的孩子再等一等。他還沒出生,還沒看到這個世界,還沒見到自己的父母,他是無辜的。可我等了好久,久到自己都等不動了,你還是沒有回來。我知道不能怪你狠心,要怪只怪我自己痴心妄想。我該成全你,不再負隅頑抗給你添麻煩了。我死了,你一切就稱心如意了!”
“不,”他激動的似要噴出淚泉,唯恐失去,緊張再次抱緊她抗拒的軀體,“我不會讓你們母子再有任何危險的,你相信我,我會拼了自己的命去保護你們!”
“我們需要你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若初漠然扯開他,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這皇室太可怕了,父子猜忌,兄弟鬩牆,後院紛爭,殺人不見血。為了權位榮寵,你竟然捨棄親生骨肉。太可怕了,我不要我的孩子再陷入這可怕的紛爭,我情願他不要出生!”
“你說什麼啊!”元僖被她離經叛道的厭惡徹底激怒,幾乎是下意識狠甩她一巴掌,不知是想打醒她,還是想懲罰她大逆不道的謬論。
可是,他的手掌很快顫抖,停滯,似有懊惱自己的衝動。想再攬若初入懷,卻被她更決絕地躲開,好像下一刻就會不管不顧地要傷害那個他盼了多年的孩子。
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猛獸,張開血盆大嘴,“張若初,你給我聽著。你如果敢傷害我的孩子,我會讓你全家陪葬!”
靜雨提著膽子衝進來扶若初坐下,還未站穩,也被暴怒的許王一巴掌打翻,“照顧好她!”言畢大步出門,衝眾奴僕警告,“所有人都給我聽著,看好她,不許踏出沁梅園半步。出了任何紕漏,全部人頭落地!”
房外響起劇烈的關門聲,往日門庭若市的沁梅園,瞬間被一道高牆大鎖深刻掩埋。
高牆關不住若初去意已定的決心,卻可將那顆已經碎成渣子的心,再次碾壓磨損,直到再也沒有任何感覺。
若初與靜雨抱頭痛哭,門外的一切都與她們不相干了。
而對於元僖,他原本是想好好跟若初消解誤會,偏偏說著說著就不受控制地鬧起脾氣,竟出手打了她。
他懊惱自己的衝動,卻也氣若初不肯理解自己的苦衷。
他真的有為他們母子拼命爭取過,她卻如此不聽解釋,不相信自己,還把整個皇室都罵了,這要不小心傳出去又是一場無妄之災。
所以,他寧願把她關起來,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她們都是安全的。
當然,若初對李嬌鸞的控告,也令他也生了疑心,只是李嬌鸞畢竟是及時報信的人,就算之前搞了那麼多小動作,好在關鍵時刻沒昏頭。
可若初被迷魂香毒得失去了反抗是怎麼回事,他之前沒工夫注意,現在想想不禁內心發寒,就悄悄招來李勇詢問當天的情況。
李勇說,“開始,王妃娘娘看起來確實是關心張夫人的,可是當皇后娘娘把她單獨叫入內室後,一切就都變了。她不再為夫人多說一句話,屬下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元僖點點頭,“看來,事情是有蹊蹺的。你去查查入宮報信的人,本王要知道所有細節!”
李勇領命而去,元僖又不放心地派人加強沁梅園的部署,並囑咐李忠,“為最壞的可能做好準備。”
李忠面色一變,“殿下,真的要這樣做嗎?”
元僖攥緊拳頭,決心不移,“趙元侃手中有死士,陛下對若初還存有殺心,本王,不能再坐以待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