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謙當即癱倒,面如土色,戰慄不止,“小人,小人……”
“吳謙,”襄王上前輕拍他的肩膀,“有什麼話,你就如實告訴父皇,別怕!”
元僖也上前有意搖了搖腰間的一枚玉墜,“是啊,你想清楚了,欺君可是殺頭的大罪!”
吳謙眸光閃出絲絲決然,面色竟恢復些許血色,一頭磕地,聲音也不似方才那般磕磣,竟字字清晰,擲地有聲,“陛下,小人有罪,那刺客根本沒對張將軍說這些話,是小人,是小人不滿張將軍前幾日因喝酒之事,罰了小人五十軍棍信口胡說的。”
吳謙再磕頭,“陛下,那刺客確實前來報信說前有火器埋伏,此事明昌公主也可作證。小人當時也跟張將軍一樣,加強警備,實在是那刺客太狡猾,趁張將軍不備,搶走了赤練劍的。陛下,小人罪該萬死,此事皆因小人平日貪杯所致,與他人無關。齊國公大人也是聽信小人牢騷之言,錯怪了張將軍。”
而後,吳謙對著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若塵連磕三個響頭,“張將軍,吳謙對不起你。吳謙來世,再與你做兄弟!”言畢忽然飛身撞向一旁的柱子,登時血濺三尺,魂歸離恨天。
若塵愕然,左煜驚恐,太宗條件反射地靠向王繼恩,稍稍定神後揮手,“抬出去吧,梟首示眾!”
“陛下!”若塵質疑之光在元僖身邊一掃而過,想再磕頭求情,
卻被太宗擺手制止,“你還想求情嗎!行了,滾出去吧。左煜,以下犯上,丟我大宋顏面,拖出去重大四十大板,滾回家種田去!”
發落了眼前的這些人,太宗再次下旨,“全程搜捕趙懷和梅心遠、梅初雪父女,如若拒捕,格殺勿論!”
此事方平,門外忽報,“陛下,不好了,汴京西市大火,已燔舍百戶!”
太宗霍然而起,“什麼!”而後腿腳一軟,直靠在王繼恩身上,“難道又是天降禍端,是在警示朕德行有失?”
若塵忙道,“陛下,失火之事天災還是人禍,還未可知。現下應儘快調集禁軍救火,以免延誤時機啊。”
“對!”太宗從自責中清醒,忙揮手下令,“還不快調集禁軍去滅火!”
襄王說,“父皇,殿前司副都指揮使齊國公病重,可是要宣殿前司都虞侯調集禁軍滅火?”
元僖道起身,“父皇,火情蔓延,難以預料,恐傷及更多無辜百姓,危及汴京。兒臣身為開封府尹,請旨帶人滅火!”
襄王也趕緊請命,“父皇,兒臣也請命救火”。
太宗搖搖頭,“你們都不行,現在宣殿前司都虞侯調集禁軍,太晚了,張若塵!”
若塵出列,“臣在!”
太宗揮揮手,王繼恩趕緊送來一塊令牌,“朕命你持此令牌,立即去樞密院調集汴京守衛禁軍去西市滅火,若有任何差池,提頭來見!”
“是!”若塵接過令牌,火速離開。
……
聽完殿前經歷,若初也大概明白,若塵今日勉強脫罪,雖是他平日心無旁騖,謹言慎行得到的好報,也少不了元僖從中周旋。別的不提,那位證人吳謙改口改得太是時候了,相信齊國公被這次事件傷得不輕。
若初心神難平,太宗放過若塵,卻將齊國公下屬左煜貶黜,又下令搜捕趙懷和梅心遠父女,可以說,對許王襄王雙方都沒留情面,也都留了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