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李嬌鸞衝李忠破口大罵,“是殿下重要還是我重要,你們分不清主次嗎!你們給我聽著,馬上給我滅了這幫江湖草莽!殿下有任何閃失,你們全都人頭落地!”
“娘娘!”
面對李嬌鸞為許王視死如歸的氣勢,尹晴柔竟被震得無計可施,下意識勒緊她的脖子,“你閉嘴啊!”
李嬌鸞置若罔聞,“還愣著做什麼,動手!今日本妃之死若能換回殿下平安,也算死得其所!李忠,放箭!”
李忠受到振奮,毅然回頭令人搭箭拉弓,尹晴柔頓時手足無措,眼看利剪即將離弦,忽然丟下寶劍,跪拜李嬌鸞,“不要啊,王妃,我有辦法!”
府兵很快將她拿下,李嬌鸞瞥了她一眼,“說!”
“放了我,我去頂罪!你們放箭難免傷及殿下和張夫人,但我去頂罪就可護他們平安!”
不等李嬌鸞猶豫,蘇道延忽從天而降,梅心遠就這樣被蘇道延帶離現場,危機瞬時解除。
眾人都鬆口氣,尹晴柔和李嬌鸞眼見趙元僖和趙懷為救治若初的傷勢奮不顧身,手忙腳亂,竟都有一刻失神,轉動的眼淚被一起強嚥下去。
梅心遠和蘇道延就此消失不見蹤影,而重傷的趙懷為化解若初的聚魂掌也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許王趙元僖看到李嬌鸞脖頸上的刀傷,亦是心疼不已,面對重傷的若初也是魂牽夢縈。兩房擔憂之下,竟意外讓救治心切的趙懷暴露了偷入沁梅園的行蹤,雖然被若塵隱瞞過去了,元僖心中卻就此產生了懷疑,這也為後面的逼婚埋下罪惡的種子。
若初託若塵告訴趙懷:蘇道延梅心遠還沒找到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尹晴柔親眼目睹了王府眾人的生死危機,領教了許王和李嬌鸞的心機,也受驚不小,再也不敢不懂規矩亂說話,就此徹底沉默。
對於漢辰,尹晴柔則是見一次打一次,“我選擇隱瞞不是為你,是為所有人的安全!你最好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梅初雪的事已經過去一年,梅心遠與蘇道延也消失了一年。
下毒之事究竟是無頭公案,是兩個老對手已經查清案情,同歸於盡了;還是他們有了新線索,旁人不得而知。
可尹晴柔年歲漸長,尹正聲要帶她回九機山議親,令她極為恐慌抗拒:要她嫁一個不喜歡的人,一定比死都難受。
而且,梅初雪已死,安和縣主不得趙懷心意,許王甚至也開始撮合於漢辰和齊嫣了,她覺得是時候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是時候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搏一搏,爭取一爭取了。
於是,她親自去見元僖,請他為自己和趙懷主婚,並將趙懷與若初曾經的婚約借於漢辰的口洩露給他,“殿下,梅初雪已死,我師兄又懷疑下毒兇手,堅持不肯娶縣主。我不想再等了,請殿下為我做主。只要我與師兄成婚,定會與他一起為殿下盡忠。”
原以為,她賭贏了這一場婚禮,卻不想梅初雪中途冒出來,鬧出這麼一場慘劇,令她心痛,也令整件事更加撲朔迷離。
……
身旁茗煙嫋嫋,茶香四溢,而茶桌前的兩人卻都倦怠無心。
若初懷疑過尹晴柔,曾以為她與於漢辰二人串通一氣,逼婚抗婚,竟不知尹晴柔背後承受了那麼多壓力和痛苦。
若初自感沒有資格責備她,卻也禁不住埋怨她,“你真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尹晴柔雙膝下跪,雙目淚眼婆娑,惹人憐憫,“我知道我錯了,可我真沒有害人。現在梅初雪殺了安和縣主,師兄整個人都要崩潰了。我知道,如果梅初雪再有事,他,他可能……”
她淚落連珠子,跪步到若初身旁,拉著她衣裙祈求,“若初姐姐,我實在沒辦法了。殿下不肯出面,說我是個瘋婆子,他現在不承認梅初雪的下毒的事。再這樣下去,我們就真的沒希望了。我求求你,你幫幫師兄吧。”
若初恨鐵不成鋼,卻終究無奈扶她起來,為她拭乾淚水,“你先冷靜,我且問你,殿下現在不承認,他之前可曾對你認過這件事?”
尹晴柔略有恍然,眸光疑惑而後困頓,“沒有,我之前都沒怎麼見過他。都是於漢辰,還有那個李王妃,是他們說的。”
若初略覺寬慰,雖然這個可能如此微弱,她卻彷彿抓住希望的稻草,“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這件事,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送走了尹晴柔,靜雨為若初繫上青色披風,勸她回臥房休息,若初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這件事,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
“夫人,既然此事與尹姑娘無關,奴婢覺得,於漢辰很可疑。”
若初回頭,“說說你的看法。”
靜雨不自信地搖搖頭,“於漢辰的武功應該不差的。可是,當初在覓安鎮,為什麼會帶錯方向啊?夫人,難道他也是受慕容閣主之託,故意為之?”
“不,他是想害我。”若初緊了緊拳頭,“你知道嗎?小琪出府之後,曾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劫持,不是殿下也不是王妃的人。當時想不通,可現在看來,他們的目標應該跟於漢辰一樣,都在於我。而且,去年王府鬧毒蛇之事,我後來仔細想了想:多年前我用鱔魚嚇唬安和縣主藉機逃離的事,王妃應該是不知曉的才對。殿下當初為了隱瞞這件事,滅了很多人的口。時隔多年,突然被有人翻給安和縣主,那玩毒蛇的小廝還那麼巧命喪當場,這本就詭異。所以,雖然我很不情願相信,但也不得不懷疑……”
“扶你是說?”靜雨渾身一哆嗦,“夫人,奴婢,有不好的預感。”
靜雨應該也是猜到了那個人,若初穩住她,“你別怕,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但我應該快有線索了。但願,這次沒有猜錯。事情緊急,你馬上去辦,越快越好。”
若初對靜雨悄悄耳語,靜雨領命之後連夜去辦。
次日,若初盛裝打扮,扶著靜雨去月華殿請安。
恭敬行完大禮,若初接過素秋的茶水,細細品味,“王妃姐姐的茶我喝了四年了,竟都不曾好好品飲,今日方得精妙,著實令妹妹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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