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吟月接過茶杯,微微臉紅,“姐姐莫要拿我取笑了。也不算是多好的家世,卻也是書香門第,幾年前在科考中得了功名,如今在朝中也得了個樞密直學士的頭銜,而且喪妻三年了。”若初微微一愣,她卻並不在意道,“嫡母嫌棄他是續絃,祖母怕嫡母破壞,只偷偷告訴我這個人不一般,要我不要覺得委屈。我只是個五品官家的庶女,祖母是為我好的。”
“那,此人品性如何?”
譚吟月嫣然頷首,“我讓人悄悄打探了,是個有才學,有志氣,還剛性正直,忠義純良的人。他說,一生只想娶一個賢內助,相伴一生。這樣建功立業,就無後顧之憂。我讀過他的詩,立意大膽,氣吞山河,我相信他日後定有一番作為。”
若初捧起茶杯,“那我就以茶代酒,先在這兒恭喜妹妹了。”
“多謝姐姐。”譚吟月也含羞舉起茶杯,“當初要不是姐姐及時點醒了我,我就錯失這段姻緣了。吟月在此,先敬姐姐一杯。”
兩人一同對飲,放下茶杯,譚吟月忽然疑惑,“姐姐,往常這茶不都是靜雨姑娘侍奉嘛,今日怎麼不見她?”
若初也反應過來,問身邊的小紅,“也是啊,大半天都沒見她了,靜雨哪兒去了?”
小紅回道,“靜雨姐姐最近總去紫雲齋那邊,也不知道做什麼。”
若初與譚吟月對視一眼,自感情勢詭異,不約而同站起來往紫雲齋而去。
紫雲齋是若初剛入府時住過的地方,後來元僖賞給了王氏,王氏死後,就一直空著。
靜雨是個丫鬟,最近常去紫雲齋,若初雖然不願多想,到底心中疑惑,忍不住想去檢視。
還沒進入紫雲齋,就聽到裡面一陣哭鬧,若初皺了眉頭走進去,卻見靜雨正訓斥一個披頭散髮,眼淚鼻涕一把抓的丫頭。
丫頭趴在地上痛苦不止,若初也看不清是誰,“你們在幹什麼?”
那丫頭一看到若初,當即嚇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若初走進才看清是沁梅園的丫頭小琪,“你們這是做什麼?”
小琪嘴角抖動,喃喃聽不清話語。
靜雨忙拉若初出去悄聲解釋,“這丫頭也不知道跟誰偷情,珠胎暗結,我怕傳出去有損夫人清譽,就先把她弄出沁梅園,在紫雲齋先待著。本來想著這幾天打發她出府,可她今日不知怎麼的突然滑了胎,如今鬧得厲害。這要讓殿下和王妃知道了,肯定會亂棍打死她的。”
靜雨說著,突然對若初跪下請求,“夫人,這小琪之前對您對我也都恭敬,我實在不忍看她會死於非命,我求夫人個恩典,把她的賣身契還給她,送她離府吧。”
若初心中狐疑,“她沒說孩子是誰的嗎?”
靜雨搖搖頭,“一問就要尋死,根本拿她沒辦法。”
靜雨目光略有躲閃,明顯沒說實話,若初心中一沉,“真的?”
“是,是真的。”
若初回望一眼失魂落魄的小琪,暗歎口氣,扶靜雨起來,“你有話根本不用下跪的,你說是這樣,我自然信你。你回去取些銀兩,晚上悄悄送她走吧。”
靜雨領命而去。
若初心中卻波瀾絲絲迴旋,再也無法平靜,回頭見譚吟月別有會意地望著驚恐蜷縮在地的小琪,也緩緩上前,剛想扶小琪起來,她卻忽然張口咬人。
譚吟月趕忙拉若初遠離,“姐姐小心!姐姐,這個丫頭很蹊蹺啊,你難道一點都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