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懷師兄們收拾好行囊前來辭行,趙懷特地找若初,卻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若初不想戳破讓大家難為情的東西,也唯有避而不談,只讓靜雨奉上青虹劍,“懷哥哥,可是想借這青虹劍一觀,初兒已經為你備下了。”
趙懷喉結攢動,到底嚥下臨到嘴邊的話,鄭重接過青虹劍,利刃出鞘,盤旋天地之間,青霓萬丈,風馳電掣間騰雲湧動,波瀾壯闊。
執劍相看,他已經淚眼打滾,仰天長嘯,彷彿當年北漢大將趙炎的風采重現人間。
元僖在一旁呆看許久,“果然只有高手才襯得起這把寶劍。”
趙懷乍然瞥見元僖,忙利刃歸鞘,將青虹劍雙手奉上,“殿下恕罪,在下一直仰慕此劍,今日有緣一觀,此生死而無憾!”
元僖毫不介意笑笑,“兄長說得是那裡話,本王雖得此劍,卻武功低微,無法發揮此劍威力。就連斬殺賊人也得若初出手,本王實在慚愧。”
尹晴柔揹著包裹走來,趙懷歸正要告別,身旁躥出一支飛鏢,嗖的一聲被他雙指夾住,趙懷定睛一看,卻是一張簡短字條,不禁大驚失色,“不好!”
若初內心一緊,“怎麼了?”
趙懷眸中情誼糾結,卻只說聲“初兒,保重!”後,就將手中包裹丟給尹晴柔道,“晴柔,你先上縹緲峰將逍遙閣的東西如數奉還,我辦完這件事再回九機山與你匯合。”
尹晴柔不明所以,“師兄到底怎麼了?我跟你一起去!”
“你聽話,”趙懷已經持劍而起,叮囑她,“我們受慕容閣主之託,不可令逍遙閣有失,你趕快出發,我定速去速回!”
正說著,於漢辰飛身將他攔下,“趙懷,哪裡去!你不跟我打一場休想離開!”
趙懷急得直跺腳,“於兄,我確實是有急事。我答應你,辦完事我回來找你,跟你好好打一場,現在,請不要攔我!”
“你說話算數!”
“決不食言!”趙懷言畢已騰空而去。
元僖忽然將青虹劍擲向他,“趙懷,接劍!”
趙懷下意識接劍,懸在半空,不解其意。
元僖笑笑,“借你一使。”
趙懷感激,“多謝殿下,事成之後,定當奉還!”
尹晴柔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不甘,卻也只能抱著逍遙閣的東西與元僖揮手作別,並將一折扇留給若初,騎馬離開。
若初開啟摺扇,竟然是吳青龍留下的輕功步法,已被趙懷做了改動,去除此功的邪氣,命名“凌波微步”。
她知道,這必定是趙懷憑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特地寫給自己的。若她遇到無法抗衡的對手,這輕功可作為最後的保命符,不禁內中感懷激盪:懷哥哥,謝謝你。
趙懷走後,元僖一邊上表太宗稟報虔州顏敦和楊俊之事,一邊忙活著調集虔州其他官員商討虔州政務事宜,令虔州司馬暫攝知州府,整頓政務,接管烏龍幫。
元僖又暗中令李忠調查與陳平關係密切的人,為調查那批財寶的下落親自披掛上陣,指揮翻看、審問所有與之相關的一切,忙得披星戴月。
若初心疼他的辛苦,閒暇時,也為他洗浴按摩,解散他的頭髮,一根根梳理清洗,為他推拿解乏,也為這份難得的情分增添護圍。
看他靠在躺椅上毫無戒備地閉目養神,享受這溫馨時光,若初自己也心甜如蜜。
片刻,元僖似乎想起什麼睜開眼,“若初,當今天下十大名劍,我已有幸見過五把。青虹、赤練二劍互為金蘭,義薄雲天,名震江湖。紫霄、雪陽二劍豪氣沖霄,不同凡響。九機山的玄凌劍劍氣變化多端,玄妙無比。也不知道另外五把劍真面目如何?我聽聞這龍吟、鳳鳴和破曉三劍,已經失傳三十年了,你可知這其中隱情?”
若初揉著他的太陽穴,他舒服自在,安逸寧馨。
既然問起,若初便將自己所知向他娓娓道來,“我在逍遙閣的名劍圖解中看過,書上記載:龍吟、鳳鳴二劍,皆由天降隕石鑄就,鍛造九九八十一日,劍身精純,有聚龍盤旋,鳳飛九天的圖樣。雙劍相擊,迴音低沉,浩瀚清明,如龍吟鳳鳴,故此得名。四十年前,天下還處於割據狀態,群雄並起,民不聊生。當時傳言得龍吟鳳鳴二劍,可一統天下。江湖群雄寧可信其有,各大高手和各國將相都使出渾身解數爭搶這兩把寶劍。二劍原先的主人全都遭到滅門,龍吟鳳鳴從此流失江湖,引起多方血雨腥風的紛爭。後有一人聚齊二劍,使破曉劍將龍吟鳳鳴同時砍斷焚燬,破曉劍也因此損毀。從此,這三把寶劍,就徹底失傳。”
元僖聽罷搖頭感嘆,“原來如此,真是可惜啊!若這三劍流傳於世,應是我朝至寶,我大宋之福。可惜了。”
若初繼續說,“武林中人都為此可惜,可寶劍已毀,再難有與之媲美的神兵利器。如今天下一統,國泰民安,我朝皇帝雖未有龍吟鳳鳴二劍,卻統領群雄,問鼎天下。可見天命與寶劍無關。當初大家為一個傳言,攪得天下風起雲湧,平白損失了這上等利劍,是武林之憾,天下之憾。所以,即便這三把寶劍已失傳近三十年,依舊位列十大名劍之首。”
“也就是說,江湖流傳的十大名劍,其實只有七把。那另外兩把呢?”他微微睜眼,拂過若初扶手貼在臉上,“聽聞這璇璣、玲瓏二劍為縹緲峰慕容氏所有?”
若初心中一沉,很快微笑搖頭,“這璇璣、玲瓏二劍是雌雄雙劍,江湖傳聞藏在縹緲峰,我卻從未見過義父使過。義父說,假兵者不祥之器,聖人不得以而用之。他生性淡泊,不喜與人爭鋒,也從不攜帶任何兵刃暗器,遇到糾纏之人,一塊石子,一根枯木,應對足以。所以這兩把劍的真面目如何,我也不得而知。如今義父也不做逍遙閣主了,這兩把劍的去向,恐怕連他自己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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