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順利走出王府,低頭靠在在車隊最後,按時間推算,趙元僖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發現了她聲東擊西的計謀,可能會派人攔截。沒關係,再往前一百米就有一個林子,想來那位夫人的瀉藥應該已經開始生效,著急解手。
果然到了林子附近,魏國夫人讓人暫停,近身的幾個丫鬟趕忙拿出恭桶和其他工具,扶著夫人進了林子。
其他奴僕稍稍鬆口氣,休息揉眼睛、捂肚子,若初趁著夜色悄悄溜進了密叢,跑入林間小路,邊跑邊將身上的丫鬟衣服,頭髮脫掉摘掉,丟入河中。
她沿著小路繼續玩命逃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遠,直到精疲力竭,連自己想停都停不下來時,才爬在一棵樹幹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她終於成功了,終於自由了!
她衝著天空心中呼喊,“趙元僖,你困不住我的,只要我想走,誰都攔不住!”
她也不敢高興太早,稍稍喘口氣就繼續暴走狂奔,越是熱鬧的地方,越是往裡面鑽。
直到晚市即將散去,才迷暈一個花花公子,換上男裝,順走他的錢財,找了個大客棧,要一間上房下榻睡覺。
雖然她根本不想睡,可深夜汴京會宵禁戒嚴,一個姑娘在街上游蕩不但容易被發現,更會有其他未知的危險,比如被迷暈的那個花花公子。
而入住客棧,自然也會被查,但皇城上下,客棧那麼多,想查沒那麼容易。況且若初是扮作男人入住,小二犯著困也注意到什麼。
她在客棧才是最安全的,只要瞅準時機,明早出城,這趙元僖應該就很難再抓到她了。
若初斷斷續續想了很多,終於在極度的疲乏中,走進了夢鄉。
次日日上三竿才醒過來,她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氣,長舒一個懶腰,望著和煦的陽光,溫柔地照耀整個皇城,從未有過的歡娛激盪在胸腔。
為了那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她被困在陳王府長達一年之久,吃盡苦頭,幾經生死,如今終於成功逃脫,未來,她要為自己而活。
吃過午飯,結完賬,若初收拾行裝剛走出客棧,卻突然便被人強拉入一輛轎輦。
不等她掙脫,便看到了韓王趙元侃熟悉而又款款深情的面孔,“是你?你為什麼抓我?”
“你別怕,我是來幫你的。”韓王稍稍頓了一下,低頭解釋道,“我受逍遙閣主之託,幫你離開汴京。”
“義父?”若初愣了一下,“他知道了?”
韓王搖搖頭,“不,前段時間他來汴京找你,我幫你隱瞞了。他臨走前託我,如果再見到你,要你儘快回家。你家人,已經發現你失蹤了。”
“所以,義父他們已經找了我很久了?”若初不禁愧疚不已,他們一把年紀,還要為她操心。還有趙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誤會她言而無信,正在傷心。
若初將溢位的淚花,強嚥下去,“可你幫我離開,不會給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嗎?”
韓王嘴角攢動,低頭不言,在若初即將忘了這個問題時,才欲言又止,“我沒事,只恨,當初沒能及時幫你,讓你在,二哥那兒吃了這麼多苦。”
若初心中感激,卻又為他充滿曖昧的舉止微微遲疑,韓王並不欠她什麼,這般盡力幫忙,恐怕不止是為慕容峰的託付。
馬車走到城門口,若初悄悄回望一眼汴京,忽然發現陳王府貼在城門的告示:陳王府昨夜遭遇兩名刺客,一人被拿下,另一人逃脫。現已查明,兩名刺客是主僕關係,被拿下刺客的名喚呂小苑,今日日落時分將被處決。
若初當即震驚無措:呂小苑是梅香入府之前的名字。陳王這是要告訴她,假如今天日落之前不自己回去,就要殺了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