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忽然明白過來,是她自己不甘心:原為官家小姐,後被髮賣為奴,任誰也難以心如止水,甘心認命。假如若初這個主子一直不得晉封,恐怕她才會真的著急。
半年來,她對若初的照顧也算盡心盡力,有點私心,若初也不是不能容忍,便提醒她,“芸香,這不是甘心不甘心的問題,是我們要看清自己。人一旦高估了自己,往往很危險。”
“姑娘,”
“芸香,幫我鋪好筆墨,我要臨帖。”
芸香抽動嘴角,還想說什麼,終究嚥了下去,乖乖替若初鋪好文房四寶,暗自退下。
芸香退下了,若初緊握的筆卻一個像樣的字都寫不出來。誠然,這個訊息是及時給了剛剛還在心存幻想的她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她麵皮刺痛,難以平靜。
陳王如此心狠手辣,寧可錯殺不可錯放,當然是不會真的相信她的。他現在還留著她,是不忍,糾結,顧念情分,還是顧忌皇后,時機未到,不願輕易下手?
不管是什麼,若初如果在這個時候,還不計前嫌主動接近,除了讓他厭棄,更會加深他的猜忌,那才最是糊塗。
幾日後,蘇道延從九機山歸來,卻跟陳王見了一面便匆匆離去,說是要閉關修煉。
九機山的比武,蘇道延天下第一劍的稱號已經丟了,不但他自己敗給了雪陽居士梅心遠,連他的大弟子於漢辰挑釁九機山趙懷,都被趙懷三十招制服。
蘇道延極看重江湖地位,此次在九機山栽了個大跟頭,深以為恥。暴怒之下,竟下手打傷了大弟子於漢辰,罰他回南山每日頂著劍譜跪一個時辰,跪滿三個月止。並揚言,“三年後如果再敗給趙懷,便給我跪上半年!”
若初暗自唏噓:懷哥哥因自小體弱,武功是完全是被生存壓力逼出來的。而於漢辰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壓力,兩人雖年紀相當,修為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這蘇道延果然對弟子夠狠,卻對陳王這個外門弟子另眼相看,真小人一個。
又過了幾日,若初在王府後花園隨意閒逛,不經意就遇上了陳王,她正要回避,卻被芸香的叫喊弄得躲之不及,只能恭敬施禮。
陳王曖昧地瞄了她一眼,“看你現在還有興致逛園子,身子應該早就好利索了吧?”
若初再施禮,“已經完全好了,多謝殿下記掛。”
他微微靠近,“那今晚就過來吧。”
她暗暗後退,欠身低頭,“殿下見諒,奴婢,正逢小日子,侍奉多有不便。”
“哦?”他微微疑惑,而後大步離去,“那便繼續將養吧。”
陳王走後,芸香滿臉失望與不解,“姑娘,你為何啊?”
若初並不言語,隻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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