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陣哈哈大笑,寒聲說道:“問我?我說的,你會聽?”
慕容雪荼搖搖頭,答道:“不會。朕不過只是想聽一聽。”
太后昂頭道:“既然陛下選擇相信這些個讒言謠語,那麼,哀家無話可說。”
慕容雪荼的語氣略顯自嘲,諷笑道:“哼,朕怎麼會相信?朕怎麼會相信朕的母親、外公、姨丈聯合起來,想要吞了我慕容家的天下!果然,天家還是無親情啊!可笑的是,沒有親情,卻有私情,母后,您同章烈……”
“閉嘴!別說了!”太后陡然喝斷,撕心竭力道:“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下去了!荼兒,求求你,別再說了……”
林靖起身,衝一旁的侍婢摔袖道:“你們一個個都是木頭嗎,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扶太后回宮!”又朝著眾臣道:“陛下失言,這些渾話,你們聽過之後,就當立刻忘記。邁出了這個殿門,誰若是多一句嘴,休怪本侯不念同僚之誼!都退下吧。”
能有資格入殿參宴的,都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混了多年的老官油子,自然懂得此等辛密之事,不但不宜多聽多言,就連再繼續待在這裡,都是非常不應該的。
可是慕容雪荼還是說了,而且還說的如此無所遮攔,毫不忌諱。
眾臣只好皆看向慕容雪荼,他不語,他們便不敢退下。
半晌。
慕容雪荼挑眉,淡淡道:“你看,他們不聽你的。”
馮國丈卻無懼色,負手:“陛下不惜撕破面皮,是想在今日宴會之上,將我等趕盡殺絕?這,恐怕不太容易。”
慕容雪荼一派安然悠閒的慵懶樣子,夾起一顆顆醉花生送進嘴裡,點頭道:“的確不易。朕煞費苦心的將你們騙至此宴,又派了死侍圍住章烈侯府和國丈府,禁止所有人出入此二地。還安排黑甲侍衛撤了侯爺的禁衛軍,守住弘明殿的殿門,沒有朕的命令,無人能夠走得出這裡的。”
他飲了一杯酒,微微抿嘴道:“至於侯爺屯駐於佔京城外的三萬軍士,此刻,應該已經由雪珂公主執玉璽代為接管了吧。”
馮國丈哼道:“哦?陛下以為自己算無遺策了?”
慕容雪荼不慌不忙地拍拍手,揚唇問道:“國丈可是在等救兵?可惜,您好像等不到了。”
兩個黑甲侍衛押著一名小廝走上殿來。
馮國丈神色一緊,這小廝正是他剛剛派出暗中出殿,聯絡黨羽救兵的國丈府侍從。
林靖沉聲道:“陛下為將我等拿下,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啊!”
慕容雪荼拈起一顆櫻桃,道:“這是自然,若無萬全之策,朕也不敢去碰你們這馮林黨。林侯莫急,還不止這些。——宣紀弘。”
七公公高呼道:“吏部侍郎紀弘覲見!”
“臣紀弘參見吾皇陛下,陛下萬歲壽安!”
殿門大開,紀弘手舉一封令函走進,拜倒。
慕容雪荼虛扶道:“紀卿免禮。你手中之物,叫眾卿家都看看吧。”
紀弘稱是,走至馮國丈的桌前,展開令函道:“國丈請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