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弘兀然抬頭,在看到慕容雪荼的這張臉時,登時三觀盡毀,嚇傻在了原地。
“你看你,把人家紀大人都駭得懷疑人生了,淘氣!”商羽自慕容雪荼身後的簾中走出,端著一杯酒舉至紀弘面前,笑道:“大人,喝杯酒,壓壓驚。”
紀弘回神,看向商羽,又是一驚,詫然道:“老闆娘!”
慕容雪荼搖頭,糾正道:“是皇后娘娘。”
紀弘一時難以接受這紛至沓來的雙重驚嚇,緩了半晌,才將將醒神,急忙跪倒拜道:“微臣不知陛下娘娘微服出訪,以致衝撞龍顏,驚擾了龍駕,特請陛下降罪。”
慕容雪荼扶道:“不知者不罪,愛卿為人坦蕩剛直,透過了朕同皇后的重重考驗,何罪之有。”
紀弘不解道:“考驗?臣……”
慕容雪荼盤膝坐至桌几前,擺手道:“考驗什麼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卿家幾日前所奏上的那一封密摺,折上言說章烈侯私自挪用賑災錢款,此事可有證據?”
紀弘自袖中掏出一紙令函,稟道:“回陛下,臣手中確有章烈侯的親筆令函。此函收在臣手中,已有多人意欲奪之銷燬。他們有以錢財官賂勸說的,有以刀劍相逼要挾的,各種手段用盡,臣只一味拒絕交出,便是等著今日親手呈於陛下,為陛下解憂。”
慕容雪荼接過令函,一眼掃下,收入袖袋,說道:“嗯,所以前幾日在食味居時,朕扮作小二哥探問你姓名,你便以為朕同皇后是他人派來朝你要令函的,才會諸多忌諱,出言喝罵。”
紀弘拜道:“臣言行魯莽,頂撞了陛下娘娘,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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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蹲在船頭上用爐子擺弄著燒烤,說道:“一個人就只有一條命,哪能死一萬次呢?可見得此言說出本就是欺君。紀大人還是務點實,別老把這死字掛在嘴邊,如今陛下親政在即,百事纏身,你多替陛下辦些事情,不比這般表中心來得實在!”
紀弘聞之,面上一紅,心道慚愧。
船上瀰漫著烤肉串的鮮香之味,慕容雪荼大大的嚥了一口口水,跑過去,鼻子嗅上商羽手中的烤雞翅,就要上手去拿,卻被商羽一蒲扇給拍在了手背上:“還沒熟呢,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邊待著去!”
慕容雪荼悻悻走回,眼睛時不時瞟著商羽的烤串,心不在焉道:“如今朝中馮林一黨掌控朝堂,馮國丈仗著有太后撐腰,同掌管軍權的章烈侯一齊把持朝政,不願叫朕親政。朕身邊可用的忠心之人著實不多,你可願襄助於朕?”
紀弘拱手道:“臣唯願為陛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慕容雪荼點頭道:“如此甚好,也不枉朕一心想要重用於你。紀卿,此時當務之急,便是暗中聯絡朝中文武官員,篩選出忠心於朕的朝臣,再行委以重任。此等要事,朕就全權託付於卿了,希望紀卿不會辜負朕的信任,可以辦好此事。”
紀弘領旨,謝恩。
慕容雪荼剛想要再囑咐紀弘幾句,忽見商羽拿起一根烤雞腿就要咬下,登時什麼都顧不得了,急忙跑出喊道:“清引,說好了的,第一口是我吃,你可不能耍賴,你、你你、你住嘴,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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