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清竽將五條搓衣板摞起來放在膝下,故作跪倒之態,兩膝還沒挨著板面,忽聽得‘咔嚓咔嚓’一陣細微的響聲,再看那一摞搓衣板,竟是全都佈滿了細密的龜裂紋,如同木上鐫刻的暗花一般,一層疊著一層。
商羽驚道:“大哥,您這內功練得也真夠出神入化、登峰造極、走火入魔的啊……阿、阿嚏!”
噗——
一個噴嚏之下,這一摞搓衣板驀地化為了縷縷木屑,菸灰一般的隨風銷散,鋪了滿地。
藍清竽順手將商羽抄起,抱至榻上,揚唇笑道:“王妃的功夫也不錯嘛,一個噴嚏就將搓衣板給震了個灰飛煙滅,真不愧是天道劍派的掌門人呢!既然王妃親自免了本王的跪刑,本王也不好違逆王妃再繼續跪了,小王在此多謝王妃娘娘寬宏大量,饒恕於我!”
商羽笑嘆道:“你一個堂堂的大堯國攝政王殿下,為了糊弄媳婦兒,免去責罰,竟然用內力將榆木搓衣板碾成了粉末,您可真是個人才啊,清竽哥哥!”
藍清竽拱手道:“娘子過獎了,小生慚愧之至,我知道,娘子心疼小生,捨不得小生下跪,尋個臺階給小生下,小生自然不會拂了娘子的一番美意。——阿羽,再叫一聲清竽哥哥,我喜歡聽。”
商羽一刮他的鼻樑,說道:“國師大人,您現在可是一位得道高僧,怎可因我而誤了紅塵,五方佛祖在上,戒律清規於前,您應該心如磐石,坐懷不亂才是!”
藍清竽隨口道:“那就不作和尚了,國師大人對皇妃娘娘一見鍾情,從此沉陷其中,難以忘懷,心甘情願就此還俗,拐騙娘娘同我私奔到天涯海角。宸妃娘娘,你可否願意放棄宮中的榮華富貴,隨我一起去闖蕩江湖,雙宿雙飛?”
商羽跟戲文唸白似的說道:“國師為了小女子自壞修為,實在是小女子的罪孽啊!”又撲上藍清竽的身上,捏著他的臉蛋道:“國師大人,這般禁忌之戀,好刺激喔!我就喜歡禁慾系的美男子,帥鍋,等著你來勾引我呦!”
藍清竽張嘴輕含住她的耳垂,喃喃道:“阿羽,你這是在玩火……”
商羽笑著逃離出藍清竽的懷中,紅著臉道:“我還沒想著自焚呢!”隨即打落了藍清竽伸向她腰間的手指,叫道:“別鬧!清竽,說點正事。”
藍清竽歪頭道:“攝政王同自家王妃打情罵俏造小人,這難道還不算是正事麼?還有什麼是比這事更重要的正事?”
商羽一戳他的腦門:“沒正形!——真格的,咱們以後怎麼辦?”
藍清竽道:“當然是你跟我走了,本王可忍受不了我的王妃當別人的晨妃昏妃!”
商羽搖頭道:“不行,這事兒,你還真得多忍耐幾天。你忘了麼,咱們的任務是從章烈侯府中拿到無淚心,你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絕對不能夠放棄,無淚心一日不到手,我們就要再偽裝一日。”
藍清竽皺眉道:“可是……”
商羽打斷道:“沒有可是,如今這身份最穩妥安全了,你受點委屈,忍痛再多戴幾日綠帽子,等拿到了無淚心,我有獎勵!”
藍清竽好奇道:“什麼獎勵?”
商羽故弄玄虛,搖頭晃腦道:“天機不可洩露。——哦,對了,清竽,你為什麼跟太后國丈他們混在了一起?今日法華蓮大祭上天生異象,延遲親政,也是你們的傑作吧?”
藍清竽答道:“不錯。那離厭國師原本就是太后一黨,我想著北川內政大亂或許會對大堯有益,數日前,我於觀星臺夜觀天象,推測出七夕之日會現此白虹貫日之異象,故而,便同太后等人聯手,設計了今日的兇象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