齙牙哥思索道:“或許是有人提前發現了他們的陰謀,及時制止了這一切。畢竟此處是京都,想要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埋藏巨量的火藥,很難不被發現。”
“此言有理,”商羽點頭,走上前去,向路邊一位擺攤代寫書信的老儒生抱拳一禮,問道:“大爺,您可知今年的科舉殿試何時發榜?”
老儒生搖頭道:“發不了榜了。”
商羽奇道:“為何?”
老儒生一指街頭的告示道:“這不都已經貼出告示來了,說是攝政王殿下在房陵圍場射獵未歸,等他老人家的王駕回了涼京,今年再開殿試。”
商羽詫然道:“原來是推遲了殿試,怪不得他們沒動手呢。”繼而,又搖頭一嘆道:“圍場射獵,這種荒唐事,恐怕也就只有他這個荒唐人才能幹得出來了!不過幸好,藍清竽這一荒唐,竟然還歪打正著的挽救了一場大災難,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渾人自有渾人褔。”
二人沒日沒夜的一路從北境狂奔至京城,此刻見一切都安然無恙,心中緊繃的那一根弦終於可以緩一緩了,於是尋了一家客棧,飽飽的吃了一頓熱乎飯食。
商羽敲著筷子道:“雖說是推遲了殿試,可是火藥的隱患還在,我得去通知他們,叫他們有所防範,儘快清除了危險。小書生,你就在這客棧裡住下吧,趁著殿試未至,再讀讀書,溫習一二,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爭取到時一舉高中,也就不枉你這十年寒窗苦讀了。”
齙牙哥點頭應道:“好,小生在此等讀書,著大王辦完了事回來。”
吃罷了飯,商羽換了一套女裝,匆匆趕往皇城禁宮。
進了沐雪宮,招娣迎上,主僕二人相擁而抱,自然又是一番久別重逢的關切絮語。
未安宮,藍晰若急咳了兩聲,放下奏摺,一手拄著額頭,閉目微微緩神。
孤鸞見此,輕步走上,為藍晰若披了一件白綾披風,抬手給他按揉肩背,低聲道:“陛下,您已經批了一上午奏摺了,休息一會兒吧。”
藍晰若沒有說話,仍舊十分疲憊的閉著眼睛。
忽一侍者進來,上稟道:“陛下,淳妃娘娘回宮了。”
藍晰若驀地睜開眼睛,陡然站起,問道:“在何處?”
侍者答道:“娘娘此刻已回了沐雪宮。”
藍晰若輕揚了揚唇角,抬腿便走,白綾披風滑落下肩頭墜於地上他也不知,一陣風似的即行出了殿門。
孤鸞慢慢蹲下身子,拾起披風,怔怔地愣了半晌。
沐雪宮宮苑外,眾宮女侍者見陛下行來,急忙拱手行禮,便欲向商羽通傳。
藍晰若一揮手,示意眾人退下,不必通報。
待行至寢宮窗前,遙遙的望見商羽主僕二人正手握著手的坐在床榻前,聊的正歡,他忽然頓止住了腳步,靜靜地看了良久,一轉身,又走出了沐雪宮宮門。
侍者上前問道:“陛下,您這是要擺駕去往何處?”
藍晰若腳下一停,卻終是沒有回頭,輕聲道:“回未安宮。”
回到未安宮,藍晰若滿腔混亂的心緒才漸漸平靜下來,他不明白,為什麼聽到羽千丞回來的訊息之後,他竟會如此的歡然欣喜,失了常態,想見她,想抱著她,親吻她,同她一訴這多日分別的相思之苦。